轻蔑的看了一眼语气虽然变得有些沉重,但却依旧慵懒的躺着不动,脸上还依旧满是不怀好意的笑容的姬飞风,洛雨亭冷笑着说道:“那你想怎么还我这个人情?”
“以身相许!”
一声冷哼,洛雨亭白了一眼那个毫不犹豫的回答自己的家伙,冷声说道:“你这是想白吃白喝我一辈子吗?总不会还要拖家带口的带上你家小花吧?”
“错!”姬飞风竟然一下子从锦垫堆里坐了起来,一直都在坏笑的脸也变的无比的严肃,低声说道:“月饼,你认为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
“哦?”斜着眼看着姬飞风的洛雨亭的声音几乎是从自己的牙缝里挤出来的,说心里话,他还真没想到姬飞风竟然会否认。
“我当然还要带上我家小花和我们的一大堆孩子了!”
看着已经笑作一团的姬飞风,洛雨亭也被气得笑出声来。洛雨亭本就知道这个人是个地地道道的无赖,但却没想到他会无赖到这种地步,但自己偏偏就是喜欢他这个无赖,而且自己也绝不后悔救他!不用说是放弃区区一个天禽派,还有海南的三十六岛,就算是再大的牺牲自己也不后悔,因为自己实在不想接受杜鹤堂说的那个第二个法子,而自己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无赖去死!其实,洛雨亭也知道若是当时被抓住的是自己,这个无赖也会毫不犹豫的做出同样的决定!
天边的夕阳已几乎完全没入了一片浓密的树林后,越发幽暗的树林间,那一袭窈窕美丽的身影宛如一个来自黑暗的精灵,而那双望着那叶乌篷船的美目中的怨毒却如昂首吐信的毒蛇般令人心惊胆战。
一只无骨的玉手已在空中举起。
一阵从河上吹来的晚风,又送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她听得出这是那个人的笑声,这令她的一双美目中的怨毒越发凝重。因为这声音使得她的眼前己经浮现出了那个人在谈笑风生时是何等的儒雅潇洒,是何等的完美的让自己移不开眼睛,但他又是何等的对自己冷漠无情,他甚至宁愿失去天禽派的所有利益,也不肯接受自己,这简直就是自己有生以来受到的最大的侮辱。
“放!”
雷娉婷的声音里满是杀意,她的话音未落,就有无数已燃起点点火光的飞箭如流星般划过了湖面,坠落在了那条随波逐流的乌篷船上。
看着不消一刻就变成了一团火球的乌篷船,雷娉婷心中尽是报复后的快感和满足,她原本美丽的脸已因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而变得无比的可怖。
在自己心里,那个男人的确像一轮皓月般令自己无限的向往和爱慕,但自己却绝不能允许他如此无视自己,侮辱自己,既然自己得不到,那自己就要毁了他。
“雷姑娘,你实在不该这样做!”一个愉快的声音从雷娉婷的身后响起,使得狂笑的雷娉婷几乎僵在了原地。
“你们,你们——”如同一个木偶般极不和谐的转过身体的雷娉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那原本应该被烧成灰烬的两个人现在竟然湿淋淋、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身后。
“雷姑娘,不用说你没想到,就连我也没想到,月饼竟然在那条船下留了一个暗门!不过下次,你最好还是别再玩这种把戏了!你看我和月饼都变成落汤鸡了!”斜靠在一棵大树上的姬飞风抹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脸,一边笑着说道。
“哼!我看我还有机会让你们两个变成两个刺猬!”根本没有看依旧满脸笑容的姬飞风,雷娉婷的目光已恨恨的落在了姬飞风身后那个冷若冰霜的人身上。
雷娉婷的话音已落,但幽深的林间却依旧只有蝉鸣和蛙声。
因为死了的人不但不能再听从她的命令,甚至已经连动都不能动了。
“冤孽啊!冤孽!月饼,我就说过你是一个害人精!”看着脸色已变得无比苍白的雷娉婷,姬飞风摇着头无奈的苦笑道。
其实,雷娉婷并不是一个愚蠢的女人,而且在这次的事情上,她也得到了很多好处,不但自己摆脱了天魔教的控制,还收回了天禽派的所有权利,但她却实在是一个自尊心太强的女人,受不了半点委屈,更不能接受任何挫折,所以她不甘心,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一道五彩的寒光已直奔洛雨亭的胸口,洛雨亭却并没有躲,但他手中的玉剑已出鞘,手腕一转一朵完美的剑花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洁白的光华,‘叮当’一声脆响,那条精钢所致的链子标便失去了它夺人性命的标头,随后,那剑便已直刺了出去。
“洛雨亭,你为什么不杀了我!”雷娉婷疯狂的怒吼道。
“我已派人通知了李怀谷和杜鹤堂,他们马上就会来这里接你!”洛雨亭已收剑入鞘,冷声说道,同时已再不看那个无力的伏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女人,而是转身就走,但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虽然自己此次的确失去了控制天禽派的机会,而且自己也不能杀了这个可恶的女人,但是这个女人此时这样活着,要远比死了对自己有用的多。因为一个两侧琵琶骨都被斩断了的废人又怎么能收拾得了海南三十六岛那片四分五裂的乱摊子呢!如此一来,就算自己不出手,天禽派内部那些原本就蠢蠢欲动的人们也一定会伺机而动,也就间接的帮助自己钳制住了那里的一切,这样也就足以大大削弱了天禽派与雪宫的联系,再说自己心中也早就已找好了那个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