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阴暗潮湿的山洞里,一个中年男人被结结实实的绑在了一块坚硬且冰冷的岩石上。黑色满是苔藓的岩石原本就在山洞里,但岩石上那个如同一头待宰的猪一般哼哼的男人却绝对是被人带到这里来的。
山洞里虽然难辨时辰,但这个男人却知道他被带到这里的时候,应该已是深夜,因为他清楚的记得他的那张破床虽然并不舒服,但他怀中的那个女人到真的很软,也很香,这点他绝没有记错。他原本以为他第二天走路都会两腿打颤发软,但却没想到他现在两只脚以及小半截小腿就根本着不到地面了,因为现在他身子下面的那块石头比他的那张破床还小,还硬,根本就不能让他完全躺下去,只能悬着两只脚及小半截小腿,这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令他极度的痛苦。
这个人当然不会是自愿来这里的,更不会是主动的被人这样绑在岩石上,并被蒙上眼睛,塞住鼻孔,堵上耳朵,唯留下一张嘴极不自然的大张着,而且在他的脸的上面还悬着一个破水桶。
货真价实的破水桶,桶很旧,很破,里面还有水,而这个水桶破的地方竟然还在底部,虽然不大,但足以让桶里的水源源不断的从里面一滴滴的流出来,并恰到好处的落在下面的人的脸上。
水会不断的流出来,永远流不完,因为有一个人就站在桶旁边,随时准备把水桶装满水。
岩石上的人在不住的痛苦的扭曲着身体,但他的嘴却只能发出猪一样的哼哼声,他嘴里的舌头还在,只是他的下巴却已经脱臼了,所以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像一头猪一样的哼哼。
“月饼,你确定这种做法有用吗?”站在一旁看着脸色已惨白的如同死人的男人,姬飞风一手拿着酒杯,一边皱着眉头说道。
一看就是经过了一番特意打扫的山洞里还算干净,数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很明亮,而那放在那块磨盘大小的大青石上的酒壶里的酒的确也是极上品的好酒,所以洛雨亭才会坐在那里,并饶有兴趣的看着满脸疑惑的姬飞风,笑着说道:“你猜呢?”
已将目光移到了一脸尽是挑衅的淡笑的洛雨亭身上的姬飞风,笑着走到了洛雨亭的身边,并一把抄起了大青石上的酒壶,又为自己满满的倒了一杯酒,说道:“月饼,你少跟我来这套!反正你要的人我已经帮你弄来了。以后的事管我屁事。再说这里还有这么好的酒,我大可以一边舒舒服服的喝酒,一边等着看热闹就行了!我才懒得跟你打这哑谜呢!”
“你难到不好奇吗?”看着轻轻一纵身就一屁股坐在了大青石上的姬飞风,洛雨亭笑着说道。
“当然好奇啊!”姬飞风一边往自己酒杯里倒着酒,一边慵懒的坏笑着说道:“但我可不着急!我可以等!就不知道月饼,你能不能等了!”
看着大青石上那自斟自饮的浑蛋,洛雨亭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浑蛋说的没错。
依旧优雅的坐在大青石上的洛雨亭,淡笑着说道:“我虽然从不在天魔教中亲自执掌这刑罚之事,但我至少懂得不下一千种方法能让人生不如死,而且我相信我现在至少能有三百八十二种方法让任何人说实话,除非这个人是个死人,否则这个人就一定会告诉我想知道的他所知道的一切事情!”
“比如说这个呢?”斜着眼看了一下石头上的男人,姬飞风说道。姬飞风虽然也很吃惊洛雨亭所说的话,但他却相信洛雨亭所说的是实话,因为洛雨亭从不是一个喜欢吹牛的人,而且洛雨亭也实在没有必要拿这些东西来忽悠他,可他却实在好奇洛雨亭现在的这个作法到底有没有作用。
淡淡的一笑,洛雨亭已将目光移到了那个几乎已分不出是在挣扎,还是在颤抖的男人身上,说道:“清风,你应该知道黑暗本就能让人心生恐惧,而且当一个人的五感完全被与外界隔绝了的时候,他心中的恐惧就会更加明显,尤其这时当那一滴滴冰冷的水滴在这个人的脸上的时候,更会让人心中的恐惧无限的被扩大。而当一个人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扩大了的时候,不论这个人如何坚强,心智如何精明,他的精神也难免会崩溃,当一个人精神崩溃后,他也就再不能保守任何秘密了,一个保守不了秘密的人,通常所说的话都会是实话!”
“哈!哈!哈!”干笑了几声的姬飞风虽然已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但他却将手中的酒壶放到了大青石上,因为他突然觉得这原本回味无穷的酒似乎口感差了许多。
看了一眼脸色微微有些变的姬飞风,洛雨亭没有说话,但脸上却依旧满是淡淡的微笑,并拿起了酒壶为自己缓缓的倒了一杯酒。洛雨亭自然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即使这酒再怎么好,也会让喝酒的人兴趣减少许多,因为这刑罚之事本就是很煞风景的事情,所以他真的很少亲自执掌这种事情,只不过这次的事情,他实在不想假手于人,所以才会亲自动手。
“月饼,那你今天为什么要选这个方法啊!”兴趣已减少了许多的姬飞风依旧忍不住问道。
“很简单,今天这酒真的很好,是我特意让人从横素洞天快马加鞭送来的百年竹叶青,我今天真的很想喝,而我饮酒的时候却从不喜欢看到血,尤其是人血!这种方法虽然未必是最快,最有用的,但还算是很干净,至少没有血!”洛雨亭笑着说道,一双看着脸色难得发青的姬飞风的清眸中满是愚弄。哼!死清风,你也有今天啊!看今天这酒你到底还能不能喝得下去!
“唉!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月饼,老实说,你不会是个女人吧!”
“你——!”看着那张几乎是快要贴到自己脸上的满是坏笑的脸,洛雨亭的脸色已完全变了,而且一时间竟然被气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亮的火把下,原本应该被惊的脸色发青的人现在竟然在笑,而且原本想笑的人的脸上却一阵发白,一阵发红,满是恼怒。
一声爽朗的大笑!
已经是满脸通红的洛雨亭竟然发现他手中的酒壶已倒了一只咸猪手中,同时,他的人还被另一只咸猪手猛的拉进了一个满是汗臭味的怀抱,直呛得他胃一阵挛缩,几乎差点把今天喝得酒全吐出来。
“放心,月饼,你要是女人,我绝对对你负责!”瞬间脸上已满是得意的坏笑的姬飞风朗声说道,他自然知道现在被他搂在怀中的这个人绝不是一个女人,而且此刻一定恨不得一口就咬死他,但他更知道他绝不会被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