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楼不知道洛雨亭此刻为什么要这样说,但他知道在场的这些各怀鬼胎的人无不是冲着洛雨亭而来的,此事稍有处置不妥,不但会牵连怀璧山庄,洛雨亭还会身败名裂,说不定还有可能性命不保。
“大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冷冷的甩开了洛雨楼的手,洛雨亭朗声道,他的语气温柔而平和,但他却并没有看满脸焦急的洛雨楼,而是一双清如秋水的眼睛饶有兴趣的看向了在场的那几十个义正严词、满脸愤怒的人。但他的心中却在一阵阵的冷笑:天作孽尚可饶,自作孽不可活,你们既然自寻死路,我也不介意送你们一程。
看着那一张张道貌岸然的脸上不禁流露出惊愕之色,可眼中却都闪烁着难以掩饰的贪婪和凶光的人们,洛雨亭心中的鄙夷和厌恶越发浓重,但他的脸上却是淡淡的一笑,柔声继续说道:“静心师太说的真是一点都没错,我就是现任天魔教教主,我更是这怀璧山庄的二公子,所以我天魔教和怀璧山庄自然就是一脉相承,不分彼此!但不过,若是按师太的这种说法,想当年,你华山派的枯梅大师也曾与蝙蝠公子原随云有过情意,难道你们华山派就与当年那世人皆为不齿的蝙蝠岛也是一家人喽!”
洛雨亭的声音清淡中带有一丝温柔,绝对是一种很好听的声音,但他说的话却令惊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静心的脸色变的无比的难看,一张脸就如同被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一般,忽红忽白。因为洛雨亭说的事情一点都没错,作为她们一向引以为豪的一代宗师枯梅的确是晚节不保,并曾与蝙蝠公子有染,以致使华山派的镇山剑法“清风十三式”泄露外传,不过还好后来这剑法终被华山派收回,而且此事也被很巧妙的遮盖了下去。这本是极为隐秘的事情,所知之人极少,而且还时隔多年,本应该是尘埃落定,但却没想到今天竟然会被洛雨亭当众说出,这不由得让静心的心中又惊又怒。
剑光一闪,剑法轻盈灵动,犀利中不失飘逸,正是嫡系的华山剑法,瞬间,数道寒光就已直攻洛雨亭。
华山派本就以剑术冠绝中原武林,而静心早年就已经是剑术上的绝顶高手,这些年她虽然已极少出手,但世人皆知道她的剑法绝不逊于当年的清风女侠高亚男,完全已到了化境,此刻她又在盛怒之下,剑法中更是多了几分杀气,在场的人无不是武林高手,当然也能看出这几剑真的是又狠又辣,分明是要取人性命。
剑锋所到之处,无不使人本能的向后退去,但真正立在剑光之中的人,却轻蔑的冷声道:“这也算是华山剑法吗?真是笑话!”
话未说完,剑已出鞘,只见剑光飘忽闪烁,不可捉摸,令在场的人无不惊叹,随即就是‘叮当’一声兵器相碰的脆响,宝剑落地,鲜血飞溅。
“清风十三式!”手捂腕部的静心失口喊道,同时看着那迎面直指的玉剑的眼中尽是惊愕,脸上不由得一阵阵的抽搐,而同时已有数个手拿长剑的华山弟子立刻就跑了过来,将她微微颤抖的身体扶住了。
“华山剑法的精妙之处本在于‘清淡’二字,这也就是这妙曼无双的‘清风十三式’无人能及之处,你身为华山派掌门剑法混杂,剑气轻浮无章,竟然还好意思收徒授业,不但有辱华山派的清誉,而且更是误人子弟!你如此无才无德,不在华山面壁思过,竟然还敢到我面前搬弄是非,静心你可还知道什么是羞耻二字!你口口声声说是什么要为武林同道讨个公道,你心中难道想的不就是要趁机谋夺我天魔教的莽古朱蛤吗?真是卑鄙龌龊!”轻轻挽了一个剑花,已收剑入鞘的洛雨亭冷笑着说道,而他的眼睛已再不看静心那几乎比死人还难看的脸。
洛雨亭从小就极善于玩弄人心,他知道要让一个人痛苦,并不一定要取她性命,尤其是像静心这种将颜面视作比生命还重要的人,怎么样做才能让她生不如死!
“你,你,你想怎么样?”明显感到那一缕令人胆战心惊的寒光落到了自己脸上的锦衣中年人颤声道,强作镇定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而他的身体已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龚全,你不是想为彩菊山庄报仇吗?又何必如此紧张呢?难道你是怕我现在说出当年是谁到雪宫买的冰花令,让我诛杀了彩菊山庄那十八口人吗?”洛雨亭柔声道,而且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温柔。
“洛雨亭,你少血口喷人,你这个杀人如麻的杀手的话又有谁会相信!”龚全的声音里满是恐惧,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少年竟然如同一个索命的厉鬼般令他不寒而栗,若不是此刻这里围着这么多的人,他甚至都有想拔腿就跑的欲望。
“龚全,我何时曾说过你就是那买凶杀人的雇主呢!”洛雨亭淡笑道。
“雨亭,你大概弄错了吧,龚全可是彩菊山庄庄主杜红的亲外甥啊!他怎么会——”洛雨楼急声道。
“大哥,一个男人之所已会做出这种无耻狠毒的事情,除了他本身无能懦弱外,也不外乎女人、钱财、仇恨这几个原因!不是吗,龚全?”根本没有看洛雨楼,洛雨亭的目光一直饶有兴趣的看着几乎抖成了一团的龚全,就如同一只猫在吃掉老鼠前总是要细细的玩味一番老鼠的恐惧和痛苦一般。
看着几乎要崩溃的龚全,洛雨亭的笑越发温柔,并继续说道:“当年,你因为暗恋杜红的侍妾绿梅不成,还被杜红发现并责罚,你于是就由爱生恨,到雪宫买凶杀人!现在竟然还敢到这里兴师问罪,龚全,你真当我冷月如雪是一个任人栽赃的傻瓜吗?还是根本就是想在这里浑水摸鱼的捞些好处?”
“你有什么证据?”眼光已完全散乱,龚全的声音不但在发抖,而且他的声音几乎比蚊子的嗡嗡声也大不了多少,可他却不知道这是他能说出来的最后一句话。
话音未落,洛雨亭没有动,不论是他手中的剑,还是他的人,但龚全的脸竟然就开始痛苦的扭曲,一双向外突出的眼睛满是惊恐的向门外看去,而他的脖子霍然已经被一样东西砍断了小一半,一颗头极不自然的扭到了一边,使得他不但不能再说一句话,就连呼吸也变的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