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团锦簇,无处不是琼楼玉宇,尤其是经过一番特别装饰,整个宛若天宫的雪宫被一团团鲜艳夺目的红色所笼罩,让见到这里的人都忍不住想起了那正在怒放中的国色天香的红牡丹。
天魔教教主迎娶雪宫宫主无疑是惊动武林的大事,早在三个月前就己在江湖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几乎成了家喻户晓的事情。
极为难得的风清气爽的天气,绝对是十里红妆,喜炮声,锣鼓声震天,虽难说是绝后,但绝对是盛世空前,完全令江湖上有眼睛能看到这一切的人都绝不会后悔,而且只要能接到这份喜帖的人,无不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一方枭雄或者是不可一世的武林泰斗。
也果真是宛如一对完美无缺的天神一般的光彩照人,鼓乐齐鸣下,这对无比温馨的新人携手而入后,尤其当人们看到他们脸上那令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的笑容时,几乎令在场的所有人无不眼中尽是无限的惊艳,每个人全都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他们大礼成后,大宴开始,喜堂中才满是一片羡慕、恭贺、赞叹之声,完全是不绝于耳。
看着从门外进来的完全是如同过江之鲫的武林人士,一身暗红色锦服的南宫清的脸上虽然尽是客气得体的微笑,但心中却真的微微有些镇静。他虽然知道天魔教和雪宫的势力绝对都能做到毒霸一方,可他真的没想这两家竟然会有如此雄厚的势力,不用说是一般的武林世家,即使是少林、武当、娥眉、华山这些武林星宿也全都派人送上了贺礼。
作为年逾百年的武林世家子弟,颇有几分见识的南宫清当然能看得出,若是今天这两个人真的能喜结连理的话,那今后这整个武林恐怕绝没有一个门派或家族再能与他们争一日之长短,这无疑就是江湖上的无冕之王。
只可惜,天意难随人愿。
脸上轻蔑的微微一笑,南宫清偷偷看了一眼推杯换盏中的父亲南宫沛山,又看了看那个如众星捧月的人,明亮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杀气,随后他已悄无声息的走出了这觥筹交错的喜堂。
他的确是来参加这场无与伦比的婚礼的,但他来这里的目的却绝不仅仅为了这个。
一片花海中,尽是翩飞的蝴蝶,美的无可挑剔的花园,令人觉得那已有了些寒冷的秋风到了这里都显得格外的温柔和煦。
本来,今天在雪宫里的所有的人都应该在喜堂中恭贺那对完美到了极致的一对璧人,这美轮美奂的花园中真的不该有人,因为不论是来这里的客人,还是伺候的宫人都很聪明,都知道应该怎样做才能让这里的这两位主人满意,至少谁也不想得罪他们。
但世间事都有例外,人也难免有例外。
比如说,薄雪恨就绝对是一个例外的人!
薄雪恨永远都是一身的乌衣,苍白的手永远都放在他腰间的那把乌黑的古刀上,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身嗜血的肃杀之气令他四周的美景都少了许多韵味。
薄雪恨不喜欢这里,但他今天却一早就到了这里,并这样一直站在这里,没有动过一步,甚至连他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因为这里是出入雪宫最重要的一条通路,而他的命令就是守住这条通路。
那个人永远都是这样,不论在什么时候,干任何事,永远都会为自己留下一条安全的退路。
“这么美的地方,尤其是这么喜庆的时候,薄兄难道就不能放松一些,进去喝一杯吗?”看着完全与这美的无可挑剔的一切格格不入的薄雪恨,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一把精美的酒壶的南宫清笑着说道,而他的人已潇洒的走到了薄雪恨的身边。
刚一靠近簿雪恨,顿时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就令南宫清心中微微一震,但他的脸上却依旧笑得很客气礼貌。
轻蔑的看了一眼已走到距离他不到一尺远的地方的南宫清,薄雪恨没有说话,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表情。
看着依旧冷冷的站在原地的薄雪恨,南宫清道:“薄兄,在教中深受教主器重,我难得有机会与你结交,今天借着教主大喜,难道你也不肯给我这份薄面吗?”
说话间,南宫清已将一杯酒举到了薄雪恨的面前。
一道如同刀锋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南宫清的脸上,令他的脸不由自主的一阵抽搐,就连他举着酒杯的手也微微一抖。
“你当真要我喝这杯酒?”薄雪恨冷声道。
“薄兄,难道不赏光?不过这杯教主的喜酒中也可能有毒哦!”南宫清笑着说道。
南宫清脸上依旧满是客气的笑容,但其实他心里真的不喜欢这个人,不单是因为这个人根本就是洛雨亭豢养的一条无比忠诚的疯狗,更重要的是,他一直都认为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个人,而是一把刀,一把牢牢地握在洛雨亭手中的血淋淋的刀。
薄雪恨从接过那酒杯,喝下那杯酒,再将那酒杯还给南宫清,他的脸上完全一直没有一丝表情。
若是平时,薄雪恨是绝不会喝南宫清的酒的,应该说他从不会轻易的喝任何人的酒,但今天实在是太特殊了,而且这个人竟然还搬出了洛雨亭,使得他不得不喝。
脸上闪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南宫清已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但他的酒还未倒完,那令他心生寒意的人的脸就已经开始痛苦的扭曲。
“你,你这酒——”
看着虽然手已将那把乌黑的古刀拔出了一半,但人却倒在了一片花海中的薄雪恨,南宫清脸上的笑容已变得无比残忍,低声道:“我刚才分明已经告诉了薄兄,这杯酒中可能有毒,可你还是偏要喝!这也就不能怪我了!”
已在地上如一条将死的狗一般开始四肢抽动的薄雪恨没有说话,因为他真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唯有那双如刀锋一般锋利的眼睛还狠狠的留在南宫清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