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愣,立刻如玉的脸上就因愤怒而变的通红,少年厉声喊道:“毒姑娘,你难道是对主人的规矩有什么意见吗?”
令少年没想到的是,他的话依旧没有回答,这简直令他又是恼怒,又是疑惑。他虽然来雪宫时间并不长,但生性聪慧的他却早已摸透这个女人的脾气禀性,若是平时,每次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女人早就开始破口大骂了,甚至硬闯也有可能。每次这样,他虽然表现得柔弱委屈,但其实他心里却高兴的要死,因为每次这样他都会有好戏可看。
可今天,这个女人不但没有硬闯,而且连一句话都没说,不过那股高傲漠视的态度却令他感觉如同当众被人扇了一个大嘴巴一样难受。
一咬牙,少年已一纵身就到了毒娘子的面前,拦住了毒娘子的路,怒声道:“你难道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你——”
少年当然知道他不是毒娘子的对手,但他更知道他主人对他的宠爱,他就不信这个女人敢动他!
的确,毒娘子真的没有动他。
瞬间,一道如冰似霜的目光,随即就是一声鄙视的冷哼。
人已翩然而去。
原本还怒气冲冲的少年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那一身令人不寒而栗的霸气给惊呆了。
大约过了一杯茶的时间,一阵微疾的风吹过,那少年才猛然回过神来,却发现他不但已经是满脸的冷汗,一身的锦衣也都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少年实在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自从他进入雪宫,虽然他知道他不过是一个任人玩弄的娈童,但除了他的主人谢钰,他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因为他不但有主人的宠爱,而且他还绝不是一个傻子,他懂得如何利用他的容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干他想要干的事情。
恨恨的瞪着那渐渐消失在夜色的背影,美貌的脸因羞怒几乎变形。
微微打开的窗内,一双清眸也正饶有兴趣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
雪宫外不远处的小镇。
月光如水,静静的透过那扇微微打开的窗户倾泄了进来。
窗外,极普通的院落;窗内,极普通的摆设;但那临窗而站的人却完美的无可挑剔。
屋内没有点灯,但那皎洁的月光却足以让屋内的人看清那推门而入的人那张脸上的毫不掩饰的怒色。
“你来晚了!”根本没有在乎那张脸上的愤怒,屋内的人淡淡的说道。
“天山派的那些人的死是不是你干的!”没有解释,完全是愤怒的吼叫,屋内的那个人的这种风轻云淡的语气令他心中的怒火立刻就猛蹿了起来。
轻蔑的一笑,声音依旧平淡无波:“沐帮主,杀死天山派那些人的人并不是我!”
的确,今天早上像十几条野狗一般死在林间的那些人真的不是他动的手,他真的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碰他们。
门口进来的人是沐秋云,而且是极度愤怒的沐秋云。
“洛雨亭,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这分明就是借刀杀人!”几乎是一步就冲到了房间里的沐秋云怒吼道,一双紧瞪在方将里的人的眼中几乎能喷火。
房间里的人真的是洛雨亭,而且是根本没有一丝怒意的洛雨亭。
“不错,因为我知道谢钰生性多疑,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就会越发的谨慎!所以当他发现白天去过地牢探望白浩鲲的那个丫鬟无缘无故的消失后,即使他确认那个赛金花是真正的赛金花,他也绝不会留下任何隐患,甚至为了安全起见,他一定会灭了整个天山派!因此,若不出我所料的话,恐怕从今后江湖上也不再会有天山派了!”根本没有否认,洛雨亭只是缓缓的说道,人则已优雅的走到了房间里的一个极普通的桌子旁坐了下来,他既然敢做,就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分明知道天山派的那些人根本就是无辜的!”沐秋云吼道,他的确不齿与天山派的贪生怕死,若是他,他宁愿死也不会屈服与谢钰,但他却真的不认为天山派上下几十口人该死。
根本没理会将桌子拍在‘吱吱’作响的人,洛雨亭的脸依旧在淡淡的微笑,而且竟然已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温水,并浅浅的喝了一口。
“沐帮主,果然是仁义宽厚之人!但试想,若是天山派的那些人不死,当他们杀起你我来会不会有你这种仁慈之心呢!更或者,那些见风使舵的帮派会不会纷纷效仿天山派而对咱们倒戈相向呢?”
洛雨亭的声音很柔和,但却令沐秋云瞬间一愣,竟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不得不承认洛雨亭所说的。的确这样一来,不但除去了天山派这个有些实力的对手,而且还令那些摇摆不定的帮派不敢再轻易投靠谢钰,对他们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作法,但他还是依旧不赞成洛雨亭的这种惨无人道的手段,甚至是无比的厌恶鄙视。
看着一言不发,但依旧满眼怒火的沐秋云,洛雨亭继续柔声道:“沐帮主,事已至此,不论你赞不赞成,你再和我纠缠也没有用了!你倒不如说说,你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
咬着牙,双手几乎已捏成了铁拳,沐秋云狠狠的瞪着洛雨亭恨声道:“我都已按照约定做好了!但是我实在不明白,你既然那天都已经确认了洛大哥他们的确就在地牢中,也用计将谢钰调离了雪宫,为什么当夜不救人,而偏要等再三天呢?”
淡淡的一笑,同时,那双清眸中还闪出一缕寒光,洛雨亭柔声道:“不,现在应该说,还剩下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