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有很多种,会出现在很多地方,但不论什么样的门,在什么地方全都是一面之隔,隔断了门前和门后的东西。
门,未开。
门外的人不知道门内到底是怎么样的。
残垣断壁中,一面最里面的墙。
墙本就不怎么好看,又被烈火一烤,更显得无比的丑陋,简直就如一张面目狰狞的鬼脸,而这张鬼脸上竟然还有一张紧闭着的嘴。
谁也没想到在地下这如同地狱一般的地牢中竟然还有一扇通往更深的地下的那一层的一扇门。
大大的瞪着双眼紧紧盯着这扇门,姬飞风即使不知道这扇门后可能有什么,但他也敢肯定这扇门后绝不是令人愉快的地方。
“你确定是这里?”
姬飞风很惊讶于这个地方竟然会有这样的一扇门,他也承认这扇门真的掩饰的极好,而且这扇门后也真的很适合藏东西,但他却还是有些怀疑这里是不是他们要找的地方,因为他们来到这里实在是太容易了。
只是一层之隔,地面上,雪宫的那些蠢货几乎就差要挖地三尺的找他们了,但地面下,这里除了一片丑陋的狼藉,四周竟然却没有任何守卫和埋伏,甚至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没有说话,洛雨亭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他已缓步走到了那面墙前。
轻轻一推墙旁的一块被熏得漆黑的砖头。
随着一声极度刺耳的闷响,随即就是一股呛人的灰尘。
门开,门后有路,而且还有很柔和的光亮,竟然还有一股股淡淡的兰花熏香的味道飘散了出来,与门外的这一片鬼域交融在一起更显的异常的诡异恐怖。
“你怎么知道这开门的机关?”姬飞风皱着眉问道。
“你难道是瞎子?”洛雨亭冷声道,同时他看着那面墙上的目光已冷的吓人。
‘推’,字不大,很俊逸的小楷,一看这写字的人在书法上已是颇有造诣,只是这么漂亮的字,却是用朱砂写在了那块漆黑的砖头上,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的不容易发现。
一声坏笑,姬飞风的一只手已搭在了洛雨亭的肩膀上,戏虐的在洛雨亭耳边说道:“月饼,老实说,这个谢钰对你还真是关怀备至、痴心一片!这是怕你进不了门还特意给你留下了一个记号!”
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幸灾乐祸的浑蛋,洛雨亭没有说话,只是低低的冷笑了一声。
“快走吧!既然人家连门都给你留好了,咱们也就别客气了,说不定里面还有酒菜给你洗尘压惊呢!我也还能沾沾你这位温柔体贴的男朋友的光哩。”
姬飞风的语气更加愉快了,并抬腿就走。
“你当真要进去?”人挡在门前,洛雨亭沉声道。
到了现在洛雨亭几乎可以完全确定他要找的东西就在这扇门后,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谢钰真的很了解他,不但已猜到了他的目的,还早就预料到他会找到这里,而此时竟然没设置任何埋伏阻拦,还故意留下这个记号让他进去,以他对谢钰的了解,谢钰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让进去的人再也出不来,是绝不会这样做的,所以他知道这扇门后的路绝不好走。
“你当真要进去?”
同样的话,但语气却截然不同。
相视一笑。
阔步而入。
既然没有选择的余地,有何必做任何选择!
一门之隔,但完全是天上人间。
门内的一切无不奢华讲究,墙壁不但无比的光滑平整,还雕刻着无比精美的花纹,那从上而下的台阶则都是用被打磨的无比光滑的大理石铺砌而成的,台阶上面还铺着整块整块的色泽鲜艳柔软的波斯地毯,而且无数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还被肆意的镶嵌在了墙壁和屋顶上,使得整个通道里的光很明亮,但却绝不刺眼。
虽然洛雨亭也觉得在这样的通道里设置机关无疑是暴殄天物,但在进门前,洛雨亭还是谨慎的掷出了几块探路的飞蝗石,分别打在了两边的墙壁和房顶上,以及最容易设置翻板和暗器踏板的台阶上,因为洛雨亭知道世间好多美好的外表下隐藏的东西都并不美好。
从上而下的通路是柔和的旋转而下,所以上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下面,台阶不算窄,足够两三个人并排而行,但洛雨亭和姬飞风还是一前一后的走,而且两人相距有七八个台阶,这样不论是他们谁那里发生了任何变故,另一个人都不会一同受累,而且还能及时出手帮忙。
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但走在前面的洛雨亭的手却并没有停,每隔十余个台阶,他都会打出几块这样的飞蝗石,在确保没有任何反应后,然后再走,而走在后面的姬飞风则会迅速的判断他们身后的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常常会认为走在最前面的洛雨亭是最危险的,但真正有经验的江湖老客却都知道,这走在后边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因为往往最危险的攻击并不是来自面前,而是来自背后,这就是所谓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后背要不就没有人,要不就只能有自己完全信任的人,因为当你将后背交给别人的时候,无疑是将自己的生命也交给了别人。
台阶上的地毯绝对是价格不菲的羊羔绒地毯,让人踩上去有一种踩在云朵中的感觉,很柔,很舒服,即使是在这静的几乎连心跳声都能听到的地方也听不到一丝脚步声,但此时踩在上边的洛雨亭和姬飞风却并不轻松。他们的脚步每一步都很稳,但却很轻,甚至在地毯上都不会留下什么痕迹,这是因为他们在走路时都暗暗提着一股真气。这样走虽然的确很累,但这样走却能让他们即使万一真的触发了什么机关,他们也能随时纵身跃起躲避,这无疑就安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