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东方红和风铃儿此时正大眼瞪小眼看着彼此,要是在旁人看来就像是在眉目传情暗送秋波。但实际上……
“刚才想都没想就直接把崔懿轰了出去,还是跟东方白一起,要是被钰袖知道误解了怎么办?都是这个画符的事情,早知道就不来了……”
“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暴力,说要画符难道是要坑我,不行,我得留点心才好。”
……
“你到底叫我来干嘛,不是说帮我画符吗?”东方红见风铃儿一直不出声,便提醒道。
“哦,对。”风铃儿心思一转,也不去想以前那些陈皮烂谷子的事,虽然不爽,但自己答应的事必须完成。
“过来。”
风铃儿走到书桌前,把崔懿苦心创作的“诗词歌赋”揉成一团,从窗户扔了出去,也不管崔懿得知后会怎么样。
“什么是符你可知道。”
风铃儿取出一张两指宽的黄纸,提笔,蘸墨,作画,如千锤百炼一般一气呵成,这一连串的把式可让东方红开了眼界,连风铃儿的问话都忘了。
“你你你,你说什么。”东方红想不到一向被自己当作毛头小贼的风铃儿竟然还有这一手。从气运中东方红就看出风铃儿不是个简单人物,但也没想到会与符有关。
“她难道以前是个道姑不成……”东方红不由得思绪万千。
“我问你知道什么是符吗。”风铃儿看着手里的符,重新复述了一遍,就如同自己记忆里,那个一身破烂道袍但和蔼可亲的老人当初教自己画符说的第一句话。
“不知道,你给讲讲呗。”
风铃儿呆呆站了一会,随后说道:“符乃道的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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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知道什么是符吗?”穿着一身破烂道袍,从来不修边幅的白发老人对着年幼的风铃儿温和说道。
“不知道。”年幼的风铃儿伏在案台上拿着笔在黄纸上胡乱画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老人说了什么,直接回答了一句不知道,也许这样可以让老人停止碎嘴。
老人也不管风铃儿听没听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符乃道之载体,道为何物?于此可称之为规则,力量。何为规则,太阳东方升起,西方落下;树上果子会落到地上,而不是飞向天空;每月三十日唯二月不一,皆为规则。”
“吾辈以画符记载万物之生长,变化,以管中窥豹,得天地之规则,以知天地,顺天地,或者逆天地。”
逆天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在一个道士口中说出,如果道家祖师爷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杖毙这个不肖子孙。
“师父,我抓住你的尾巴了。要是你再强迫我做这做那,我就偷偷告诉掌门师叔。”风铃儿突然抬起头狡黠一笑道。
老人一愣,接着哈哈笑个没完,不知道是在笑风铃儿的威胁还是笑风铃儿听进去了自己的话。
“哈哈,铃儿啊,你天资聪慧,气运连绵,要是安心修道,仙人可期。”
风铃儿把手里的毛笔望笔筒里一插,用稚嫩的嗓音说道:“当仙人有什么好,跟师父大家一起就很好了啊。”
老人摸了摸风铃儿的小脑袋,看着屋外已经枯死的老柏树,叹道:“铃儿啊,我们终有一天会羽化仙去,未来可是你们当家做主,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是你们的领路人,可不是你们的绊脚石。”
“铃儿记住以后要是我们怎么样了,该怎么过怎么过,舒舒服服到仙人,人家老天给你这么好的命运,可不要去自找烦恼。”
风铃儿拍掉老人的手,从案台上爬起,笑道:“那我以后随随便便就能成仙,现在是不是就可以不学符了?”
“那不可能。”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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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彤彤的落日还剩下两三斤的余晖,也许是看着这屋子里的人挺刻苦的,就把这点底子留到了这间屋子。
“你怎么这么笨,说多少遍了,握笔要直,持笔要稳,一气呵成,心不能乱,手不能抖,身不能歪。否则符将不符,就是四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