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江湖人士哀嚎着,互相搀扶着顺着山道下去,到彻底看不到人影了,才敢回头,脸上都是一副劫后余生,恐惧的表情。
府邸外的场地内,一些勉强能动的弟子,也立马赶到一些稍弱的弟子旁边,但哪怕是冻的脸发紫,弟子们都是一声不吭。
所谓江湖与组织,其实差别也许就在此。
无楉为托着剑的侍女披上自己的外衣。“去休息吧,别冻着了。”
侍女一脸感激。“谢,谢谢夫人。”
场地还带着残留的寒气,吐出来的都是白气。“呼~”明明是一副温婉知性的脸,可现在却像个孩子一样,在那里吹着气,玩着白气,笑得就像捡到了糖一样。
“嘻嘻~”细小的银铃般的笑声戛然而止——看到剑无痕转过头来,一脸呆萌的样子,她脸上有些不易察觉的红晕。“咳咳。看什么看,”恶狠狠的。“不要和心儿说。”
“……”剑无痕心想,我又不傻,当初那丫头差点天天让我在夏天给她下雪玩。
所以——“你真的能夏天下雪?”无楉迫真脸。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真好啊。呼,”一口白气,她抱了抱自己的肩膀,剑无痕默默把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
“嘿嘿,”笑得眼睛跟月牙一样。“我发现,你和君墨他们混久了,真的有些改变了呢。”
“……”注意你的言辞,什么叫混。
“如果是以前的话,你肯定会像个木头一样,绝对不会主动把衣服披给我。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有多傻呢。”
……我是不是应该高兴?
嘿嘿嘿——笑得就像偷吃到鸡的狐狸一样,无楉斜着眼,开心的踢了他一脚。“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在心里吐槽我,你虽然面无表情,可你脸上有些小细节,瞒不过我。”
“……唉。”剑无痕轻轻的叹了口气。
哈哈哈——笑得更开心了。
无楉伸出右手,就好像是在感受着残留的寒气一样,脸上带着笑。“姓血的有求于你。”她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剑无痕。
剑无痕点头,轻轻道。“我知道。”
因为他们都知道,血狂徒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收敛住他的戾气。
“那就是有求于人啊。”嘴角一挑,不知道是讥讽还是什么。“这次态度这么好,没问题才有鬼。”
剑无痕不说话。
……山道半路。血狂徒脸色苍白的停下脚步。
末血在前面回头,疑惑。“公子?”
咳咳——血狂徒好像有些虚弱一样,“你们先走,我要歇息一会。”
末血好像有些犹豫。
“没事。”笑着摆了摆手。“我会很快赶上来的。”
嗯——点了点头,末血跟上前面的人群。
萧风秋瑟,微微拂过。
然后没有任何征兆的,面前出现一个人影——穿着白色单衣,手上拿着森冷长剑。
血狂徒露出苦笑。“我是真的没想到无痕你居然已经这么厉害了,以天地为万法,哪怕是我父亲,也恐怕不是你的对手了。”咳嗽几声,捂着胸口。“此等威势,骇人听闻,世人皆以为君墨夜为四大公子之首,可今日一见,我只能笑他们太肤浅。”
“你绝对是四大公子里面最可怕的一个,此等威势,莫说年轻一辈,哪怕是老一辈,也绝非你一人之敌。”
“……”剑无痕微低下眼睑,你前面说的的确没错,世人的确肤浅,而你也是世人。
兴许疼得厉害,干脆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