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心向道的名声在外,可别连累他母后。朱翰不善地盯着这位皇叔,直到清甜的少女之声将他的思绪拉回。
“拜见皇后娘娘。”谷小澈向她行礼道。
“曼宁恭祝娘娘芳诞,特献薄礼一份,还望娘娘莫要嫌弃粗陋。”
“能来就好,”皇后久不见她,思女之情日盛,差点当着外人的面落泪。
一边将人拉到怀中细细瞧着,“曼宁长开了,出落得越发标致。”
嬷嬷附和道:“是呀,与皇后娘娘您年轻时的风采不相上下呢。”
“本宫瞧着,曼宁却比本宫当年更为出众。”柳明容看自家女儿满心欢喜,自是怎样都好。
“当年娘娘的风姿在京中无人能及,实在过誉。”
惠王心中保留着先前的猜疑,打断道:“听闻曼宁是柳夫人偶然捡到的孩子,能得娘娘如此赞许,不知生母该是何等美人。”
皇后从话中听出一丝别的意味,收起所有情绪,“还未谢惠王将曼宁带来。”
惠王盯着她,眼睛一瞬也不眨:“娘娘将曼宁教导得如此出众,如今我是她父王,还当多谢娘娘恩情。”
“瀚儿,带妹妹出去走走,本宫同惠王有话要讲。”
顷刻之间,柳明容又变回那个端庄持重的皇后。
皇叔行事不拘小节大而化之,母后难道被父皇伤了心,也不顾君臣之仪男女之防了么?
朱翰一面引着谷小澈不疾不徐地走,心里却惦记着未央宫中。
不,他母后一向最重规矩,定是有重要的事跟皇叔商议。朱翰这般安慰自己。
他静默地走在前头,他已长成尊贵无匹玉树临风的皇子,也比从前更为通晓人事。
少女天真明媚的笑容在他脑海里从未抹去,儿时诺言犹在心头。
父皇不喜他过早接触女色,尤其在未猜出他对谷小澈是何安排前。朱翰都只能在她每次请安时,远远地望着对方身影。
自曼宁出宫后,这是他们头回独处。
“妹妹许久不见,在皇叔那可还安好?”
“一切都好,谢皇兄关心。”
朱翰如今越发英武清俊。同时出现时,两人长相再不会引人猜疑。
“从前的誓言,我一刻也未忘记。”
朱翰望着那双清澈依旧的眼眸,郑重道:“妹妹一定要等我。”
回宫之事于她始终可有可无。不过朱翰如此执着,谷小澈也不会较真,微微点头道,“这个自然。”
难言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朱翰恍然察觉,或许对方错解了他的心意。
他蓦地腾起一丝慌乱,正想解释清楚,满腹深情却被一个带着惊喜的声音打断:“澈儿!”
是瑾妃,朱翰咽下想说的话,上前行礼。
她姿容依旧,不喜穿宫妃那些轻飘飘的柳叶儿似的长裙,依然一身干脆利落的装束,是这宫中另类的风景。
“娘亲。”谷小澈依然这么唤她,语气流露出丝丝温柔。
岳昭在宫中多年未承宠,似是与陆豺形成什么约定。皇后寻了由头撤走岳昭身边所有宫人,两人时常往来幽会。
沁华宫的隐蔽不下于惠王府中她的住处,其中自然有谷小澈的手笔。
看见岳昭,不免想起她亲爹,这些年皇帝一点进步也无。
楚国与燕国正密谋吞并越国。他却依然全力防备柳相,在群臣之间游走收买人心,试图揽权。
她未注意到方才的称呼对朱翰造成多大影响。
朱翰心中喜悦正如焰火冲上云霄般爆裂:原来曼宁是岳昭的女儿!
他回想起这些年关于瑾妃的传闻,瞬间明白当初母后用意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