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茂没有迟疑,这一点早在意料之中,各地县令和县尉那可是从早掐到晚。
眼下这位“徐县令”自上任以来,虽说还没和县尉产生过什么冲突,但这可不代表永远都不会有冲突。
民壮开道,高举旗牌,大声吆喝,轿子抬起,稳步前行,三班衙役,左右护卫。
县太爷出行,自然威势惊人。
这可是土皇帝。
这道路上的人,无不匆忙避让,而这般声势浩大的前行,县尉府的人,早就知道这位新来的县太爷要过来了。
是以当曹景休过来时,县尉府的人,已经在三里地外迎候多时了。
“卑职见过徐大人!”在一名身穿主簿服饰的人带领下,一帮衙吏朝着曹景休躬身稽首一礼。
曹景休看了一眼,没想到这帮人礼数做足了,转念一想,多半是自己去陈府找麻烦时的理由传开了,于是他掀起门帘,目光一扫后,淡淡的应了一声:“带路。”
县尉属于官身,和县令相差并不大,而这位眼下又手掌宁无县大权多年,莫说没有远迎,就是不见他也有可能。
“是,大人!”一帮人不敢怠慢,他们可都听说陈府的下场,这宁无县的大户之一,就此满门诛绝,没办法不让他们心底瘆得慌。
因为说到底,他们也都是这县内的乡绅之一,而且自家都远不如那陈府。
就是他们目光看到徐大茂的时候,都脸色略有些不太好看,他们都明白那位“徐县令”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尤其是这宁无县原本的县丞,这会儿脸色难看得都不做掩饰了。
因为各个县城,这县丞都只有一位,从无两人的先例!
换而言之,不是他被撤了县丞之职,就是眼下这个叫徐大茂的被撤了县丞之职。
不过,虽说这位“徐县令”来者不善,但他们的心底里并没有丝毫不安之处。毕竟县尉大人已经总揽宁无县大权多年,他们这些依附于县尉大人的人,也都可以说是根深蒂固。
而除此外,便是想要找一些能够替换他们的人,那是非常困难的。
因为在这宁无县,乡绅都是一体的。
帮派的厮杀是不断,可又有哪个乡绅家里的人,是死在了帮派厮杀里呢?
等到曹景休的轿子被抬远了,这帮人互相对视一眼,明白对方的意思后,那原本的县丞就忍不住开口道:“刘兄,县尉大人自从前夜匆匆离府后,就一直没说话,眼下这位又来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被称呼刘兄的,是那名主簿,他微微摇头道:“这我也不知,不过诸位同僚放心便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的第一把火,虽说可以说极为精准老练,但也烧得不痛不痒。”
“这倒是,虽说我等固然少了一笔额外收入,但总体也没多少,而自家每年所缴纳的那笔钱数,却是可以少很多,不必再缴纳三倍。”刘主簿话音落下,立即就有人点头。
这也是为什么曹景休这一令传开后,各个乡绅无比配合的缘故了。那些只知道卖弄武力的帮派莽夫看不出来什么来,他们这些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见到众人都镇定下来,刘主簿便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等还是赶上去,好生招待一番这位徐县令,记得不要落下礼数。”
“刘兄请放心,我等可不是花太岁那蠢货。官就是官,他敢挑衅,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