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竟是子不知母,母亦不知子。
若是裴钰知晓谢蕴,当初便不会把宋灵枢怀有身孕的事情告知她,裴钰以为谢蕴如何也不会害自己的亲孙。
若是谢蕴知晓裴钰,便不会处处看宋灵枢不顺眼,甚至狠心赐下坐胎药,将母子情分伤的到如今这个地步。
……
谢蕴这一病,就再也没能好起来。
那日裴钰的反常却叫谢蕴怎么也不能安心,她知晓自己时日无多,手段也越发狠厉,竟然从渔邨口中知晓了那日裴钰和宋灵枢的所有对话。
渔邨乃是裴钰身边的暗卫统领,若说卫影是明面的东宫护卫,那渔邨便是暗夜之王,为裴钰做一切阴私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夜裴钰与宋灵枢的话也一字不落入了他的耳朵了。
渔邨向皇后禀明此事也有自己的心思,他是一心死忠太子殿下的,那宋家姑娘那样的心思,简直就是个佛面蛇心的祸水!既然太子殿下舍不了她,皇后娘娘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太子殿下去跳这个火坑。
谢蕴听过那些话后,果然心中后怕。
本来她还想遂了太子的心思,如今看来是绝不能留着宋家那个妖女祸害太子了!
皇后病重宣宋氏女进宫,宋家就算有天大的理,也不能不去。
宋灵枢倒是无甚在意,宋怀清和宋灵耀却千叮铃万嘱咐,让宋灵枢不要食皇后的茶水点心。
然而宋家父子如何也没想到,谢蕴这次根本就没打算来阴私。
反正她命不久矣,能为太子除去这个心腹大患,她甘愿自裁谢罪!
……
皇后寝宫。
宋灵枢行大礼跪拜,谢蕴屏退左右,半靠在床榻边。
她床案上放着一壶不知是盛着茶水还是酒水的白瓷双耳壶,见宋灵枢来了。便拿出一个瓶子,将瓶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入那耳壶里,随即摇了摇,倒出一杯重重放在案前。
“你过来饮了它!”
宋灵枢走过来,拿起那杯子,却没有饮下,只是笑了起来,“皇后娘娘如此急着要我的命,就不怕你屏退左右,灵枢兔子急了咬人,让娘娘先赴了黄泉么?”
“你不敢!”谢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你杀了本宫,宋家都得陪葬,你虽然不在意太子,可以拿终身报复他,可你在乎宋家,在乎你父兄的生死!所以你只能乖乖听我的话,喝下这毒酒。”
“娘娘说的不错。”宋灵枢又笑了,将那酒一饮而尽,“可娘娘忘了,我有的是比杀了娘娘更好的报复你的法子!”
“太子殿下——我想你可以出来了——”
裴钰阴沉着脸自屏风后走出来,也不知在这里多久了,她竟一点也没察觉到!
“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蕴怒道,她不知晓裴钰听进去了多少,如今宋女已饮毒酒,她生怕太子也做什么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