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又一想,毕竟曾经是瑶姬的所有物,我拿着是不是不太好?
见我不答,只是一个劲儿的将视线黏给手中的牡丹,火精的声音也变得委委屈屈起来:“你别一直看着它啊……我害怕,老觉得你要拿这东西砸我。”
我回首温柔凝视这个自我脊骨诞生的精灵,或许是因为讹火出现的太晚,它幼小的火焰散发着金光,幽幽一团恍若浮动灯火。
“你再嘴贱。我就是拼着一起死也要把你按无量海里。”
于是我终于清净了。但蹲在墙根儿老盯着太阳发呆也不是事儿,谢临歧又不在,萧宜又去找苏念烟,我一个人对着一团火精的互相不说话的场面实在是忒萧瑟。
我咳了咳,望向那团每次我一威胁它便要将它浸在水里的火精,它哀怨想张嘴又畏惧我的神情实在是太过扭曲好笑,“等等,是每个毕方的讹火都有火精么?”
火精幽幽的飘近一点,精致的五官仍有一层哀怨神色,听到这话又轻微的嗤了一声:“当然不是……当然要那种悟性极高天姿极优的纯正毕方,你以为是个鸟便能生出我这种华贵又强悍的火精?”
我咽了咽口水,“可我确实是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我老感觉它因为我那句话火红的脸蛋子又深了一层,怪像个气鼓了的饱满柿子刷的被人涂了层铁青的漆。
“是什么是,你既能诞我便不是那种泛泛无用的毕方。能生我,必然是罪孽极浅的。反倒是你,我怎么在这里总能感觉到另一道与你相近毕方的气息……”
我深沉的呼气,“我还有个亲人……”
火精疑惑道:“那又如何?总归不是倒霉的双生毕方就是了。”
“是我阿姊……”
我极其有耐心的看着它原本不屑一顾的神情抽成震撼状,瞪圆了眸,然后才道:“她对外宣称她的罪孽才是最浅的,然后追杀我了两世。”
许久,我甚至都觉得它好像是被哽的震撼的傻掉了,它才堪堪吐露一句破碎的话来:“……为什么你这么倒霉……双生毕方,我都没听过有能安稳活着的。”
一点碎金般的光芒投入我散落的一缕青丝,我伸出手微微拂开,顺着那道光芒径直望向依旧不动的太阳。
“天赋罢。”
毕竟倒霉惯了的人,一朝攒齐的苦气也够翻了天了。
戌时将至时,天穹那一轮火红仍然屹立不动。
此时已是孟夏,本该是溶溶荷月升起的位置被一轮巨大火红蛮横代替,且那火红的金盘愈发的有膨胀趋势,逼迫的一些浅淡星点的银光也失色下去,远远望去仿若远古蛮荒的天神钟爱宝物极其威重的招摇悬挂,惹得连不知去干嘛又中途回来的萧宜也贱嗖嗖地翘腿感慨:“以前没发现,现在出了异变了一看,太阳这光是真特娘的刺眼睛。我就看了一小会儿,已经想对着风流泪了。”
临了萧宜呸了几声,“鼓也是真不做人,不管人间如何不管四季日月轮替顺序,他对得起他那勤勤恳恳在地冥为他还债的爹么?”我怀里老老实实的趴着一条狗,头顶顶个火精道:“烛龙在地府?我怎么都没听过啊。”
萧宜斜着双风流眸子瞥了我一眼,对我头顶的火精极其不屑的一哂:“还不是鼓当年惹了帝俊的事情,烛九阴当时在天不足西北衔火精照苍穹干的好好的,突然就被西王母座下的青乌传信说儿子没了。怎么说帝俊也没消气,还是谢临歧在玉山顶儿出馊主意,说既然烛九阴爱子深切,那不如替鼓赎罪前去九幽照明亡魂之路,待到了什么圆满时间就把鼓的残魂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