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措辞,“辜沧澜要药是救他心上人,但是他心上人已经不在白玉城了,那他还留在白玉城干嘛?”
谢临歧顿了顿,“你是说前几日萧宜带走的那个凡人女子?她那时只有两口气了,费劲力气告诉萧宜,让他带她回人间故乡安葬,作为回报她会将魂魄献给萧宜。”
何霁死了。
这原本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她当时那个状态已经活不长了,精神又几近崩溃,安葬回故乡也是好的。只是,她连投胎转世的魂魄也不要了,就,就这么恨辜沧澜?
大约是我眼神太过纠结震撼,惹得谢临歧也对这个事情多了几丝复杂的眼神,柔抚我冠羽:“怎么?不对劲?”
我慢吞吞道:“也不是……但怎么说,他一介凡人留在白玉城有些奇怪啊,人间如今正逢乱世沧桑,我以为他会回去称帝的。”
瑶姬的护命瓶,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这种东西不是有天命的皇子该有,那至少也是个王爷会有的。
橘杳期杀了所有帝姬,貌似皇子也杀了不少,他既然能够平安躲过这茬,来到白玉城,难不成是像为了学习神仙之法好当个长生不老的皇帝?
谢临歧忽而仰首,西打的金线轻松攀上他线条流畅的下颌与优美长颈,将半面眉眼化为镀金昭昭,眼神沉灭如光,微翘唇角半掩在霞云金光之下,倒是别样的通透挺秀。
“他来了。”
我茫然仰首,看向他看向的方向——
那里花草萋萋,几树成壁,半轮巨大的太阳镶嵌在扭动如丝的火焰旁,素净的不见杂色的精巧建筑也被衬的暗红如血。
森蓝倒弯的天穹之上,有人衣摆飘摇如迤逦花草。
大瑚蓝绞月色华丽似星星渔海,仿佛一团天神凭空摄取的海水飞扬,碎金面帘间隐约可窥的色人唇瓣,挺而如一小半山的鼻梁上架起半张碎银面具。
那人在空中姿态如遗世之仙,手中撩挂的六只空心银球不时碰撞作响,徐徐向万斛处的建筑点来。
淡淡药香,微微草木香气。
谢临歧的面容冷淡了下去,平静而淡漠的望着那人点在屋檐,习惯性的将银球碰撞,笑容泯灭成光彩流金。
“天帝大人没空见你,特地派我来迎接。”
我看着他极其眼熟,极其的迷茫。
他视线旋到了我,声音锵然有力:“呀……这不是那只被你杀了一千年的小毕方么?怎么,出了雪域,不去谢天帝的恩情,反而来此寻你的相好重叙旧情?临歧,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我还是觉得大部分人长嘴是个遗憾的事情。你看这个不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