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早先随着谢临歧从玉山之上入凡,伤过视线,唯有特别近时光线又黯淡时,极其容易看错东西,将死物认做活物都是常有的事情。江宴半夜来此已经足够让谢临歧不爽的了,偏偏江宴后来还派人不厌其烦的又说了几次,谢临歧干脆一挥手,将他派了出来。
他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愕到了,旋即淡了淡目色,望去,“成精的就更不许带进来了。魏大人,您好歹也是朝廷的神仙,更应该知道此理。”
那青年沉吟许久,诚恳的抬首道:“这位暗仙大人,我不姓魏,我也不是神仙。”
黧黑青年道:“噢。那无名氏大人,你没有名字带狗来也是不对的。”
开玩笑他当然看见那个花里胡哨的玩意儿了,但一想到就是眼前这个东西让他的主子不爽,他主子不爽他也要跟着倒霉不爽,他就更不爽了!
江宴还欲再发作,却被那青年用眼神警告了下来,只得愤恨地咬着娇美的唇瓣,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破碎的话来。
“我……我是来慕名拜见世子殿下的。”
那个青年她根本惹不起。若没有他,她很多背地里的小动作很难做。
那黧黑青年反倒是点了点头,面有赞同之色。“我也很敬仰我家世子。六岁出治国神策,七岁便以一篇惊天之赋文惊艳到天子。”
江宴好好的一张俊丽粉白的面庞气到一片铁青,但碍于那人,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一字一字咬牙重复:“我是来慕名拜见世子殿下的。世子殿下前夜遗失了一张信笺,我也是……顺路送过来的。”
江宴的手掌中紧紧地捏攥着一张薄脆的雪纸,黑暗之中反出碎金的光芒,字迹秀致玲珑的。
即便如此,那黧黑青年还是没有让开的意思,反而淡淡的道:“我家世子一向不爱出游。姑娘若是没有别的正经事情,可以自行离开了。”
江宴已经忍无可忍,一把将身上披着的厚大裘毛披风扯下,狠狠地摔掷到冰冷的地面,而后道:“我说我要见世子,定然是有要事与他说!你是什么态度?三番五次的阻拦我见世子,难不成如今的宁王府,连一个小小的奴隶也能称主了?”
那与她一同前来的青年真的没有想到江宴能说出来这番骇死的话语。他震惊之中还不忘紧急向后避去,远了些,方静下心仔细想着,瑶姬是真的纵容江宴啊。
他这边退的太显眼,江宴身后瞬间空了大半,而她亦是带着理所当然的高傲狠毒神色死死的仰望着那黧黑青年,冷然微笑:“希望你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地位。”
那黧黑少年若有所思,面无表情地望着江宴,听到这话已经忍不住了,道:“你若是暗恋我家世子,你就直说,何必弄那么多心思呢?告诉你件事情,我家世子啊——”
寂寥的冷风,寂寞的青年,他挂着平平无奇的神情,却又含着一丝的看戏的戏谑。
“他就是这么棒。”
原以为他要说谢临歧喜欢类型的江宴生生的就被青年的这一口气吊到了窒息,她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