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极其谨慎的瞥向一旁被弃至在几旁的一袭海青官服,那之上有一个颇为宽大的脏泥印子明晃晃的显着。明明方才还没有,欺人太甚!
青鹤使怒了,旋即将手一抬腰身一弯,一阵旋风自屋内凛冽卷起,将迷蒙的的锦帷通通无措的吹起,忽而便有一抹如水光滑的巨尾毛茸茸的显露。
那是一只巨犬。身姿大概比他还要高雄,一双冰冷兽物的幽黑瞳孔泛着淡淡的魔气,两只犬物的兽耳向上尖锐的一头是鲛尾状,身后高高扬起的毛茸茸大尾巴,尾端炫金烈焰熠熠生辉。
那是……
他原本清明的瞳孔惶恐地颤缩,似是不可置信自己眼前的这一幕。
它的四只半圆宽大绒爪此刻正意气地蹉着,甩着泥泞的脏点,温厚的狗嘴渐渐裂开,露出渊裂般深厚可怕的口腔,四排密密麻麻如锋锐小刀的牙齿之上还挂着些许干涸的血液,一双兽物犬类忠明纯净的眸子正凝视着他,仿佛下一刻,只要一声命令,它即刻便能撕碎的掉眼前这个小小的神仙。
青鹤使的手不易察觉的颤了颤,强撑着凝结气力。
他三年之前下凡来,天帝特别嘱咐过。只要替那个玉山神做好决定,多看着那个人,他便可以滞留凡间获得历练的机会。几十年之后身死魂升,他也就也能顺理成章的再升一个仙阶。
他问过天帝,为什么会确定玉山神能够选择江宴?
天帝的眸光仍然是锐厚的,却是淡淡的瞥向了流动云雾雾霭间,向西的方位。
那里有私自下凡起势的神仙,被放开的魑魅魍魉,还有早已被东陆神的后裔驱赶到蛮荒之地的穷苦西番之人。
那狗蹉着后腿,将半个身子放低了,眸色狠厉的涎着又黑又亮的脑袋死死的盯着他。
他当然知道这狗是什么。魔族与幽冥接近之处,那里时常会有具有两种特性的怪物诞生,流转着鬼气与魔气当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青鹤使咬着银牙,面皮发狠的绷紧下颌,将自己修长的两膊徐徐展开,两只手高高向上指引,身上所着的耀眼青衣此刻便要燃成浑身的青羽。
雨声盖过了很多芜杂声响。
忽而是后心一刺骨的凉,将那还在发光燃着的青衣陡然撕裂。
他不可置信地惊恐回首,那身火红的裙裳刺灼他的眼般张扬。
神仙在下凡时期尤为脆弱,所以很多神仙都是在一起住着,怕的便是形影单只被人暗算。
但,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