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洲区大洛杉矶地区地下五百米深处，三大巨头临时指挥所。

生化人大卫端着茶杯的手凝固在半空中，他身体僵在原地连眼皮都没有一丝的跳动，韦兰德大踏步地上前去，抓着儿子的肩膀使劲地摇晃：“大卫！你怎么啦！你倒是说话呀！”

华莱士端坐在桌子前，端起红酒品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别摇了，这病毒的传播方式实在是奇怪，几百米深的地下指挥所都能被波及到。”

“告人类宣言的广播你们已经听到了，他把搞传销和战争结合起来蛊惑所有人类，亏我们还准备劝服他成为自己人，这混蛋已经自动跳到了我们的对立面！”

韦兰德松开了生化人大卫，他瞪着的双眼中透出执拗和疯狂朝他们走过来，看看华莱士，又看看斯宾塞，叹口气问：“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斯宾塞心情大好，把双腿搭在桌面上，指着两位轴心同盟数落道：“华莱士，你用复制人来代替人类，因为他们身体强度高，头脑灵活和人没差别。但是没想到这帮奴隶会觉醒，会产生自由意志。这件事已经证明你的复制人计划失败了。”

“韦兰德，你把生化人造得再像人，再聪明，再忠诚，他们也摆脱不了机器的范畴，硅胶不是肉，光纤也不是血管，遇到人工智能病毒照样会失败。”

“现在只能证明我用G病毒制造的生化丧尸成为生产链条中的一环，才是成功的生产方式，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们下订单，我可以给你们空运丧尸，让它们代替殖民地星球的复制人和生化人。”

华莱士摇摇头恼火地制止道：“得了吧，斯宾塞，你我都知道你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全是嗜血的怪物，若是让它们传播开来，整个太阳系都会变成丧尸的乐园。”

斯宾塞得意地摊开了手：“你有别的好办法吗？高级人工智能中了病毒，而且是被高超加强过了，三年之内都无法恢复生产。你的复制人宝贝都在造反。没错，丧尸确实是嗜血残忍了一点，但它们很乖，绝对不会嚷嚷着要革命要自由。”

斯宾塞为自己的幽默感自鸣得意，韦兰德却在旁边泼冷水：“就算现在想要更换丧尸也来不及了，你我的工业集群生产方式和通讯接口完全不同，就算空运丧尸过去也不能立即展开生产，需要学习成本，需要浪费很长时间。我们最缺少的就是时间，每一分钟过去，高菱公司的力量就增加十倍，要知道他们分布在整个世界的打印机都在加班加点生产。”

华莱士和韦兰德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颇有默契地对斯宾塞说道：“现在你是战争的关键，立刻下令你的丧尸星球加班加点生产，组装飞船和航天器，不要让它们休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丧尸应该不怕累吧。”

“你莫不是得了妄想症？丧尸也是肉长的，它们可能任劳任怨，但怎么可能承受得住高强度连续工作，丧尸能受得了机器也受不了。”

斯宾塞不得不承认：“还有一个最严重的问题，我就算如何在土卫三丧尸星上扩大生产，也远远比不上高菱公司的生产速度，你别小看原子打印机打印速度慢，但它是一次成形，省略了所有工业生产中的冶金，铸造，车削，点焊、光刻、封装等环节，几十亿台庞大的数量同时开工，其生产力也呈指数级上涨。它唯一的弱点就是站在机器背后的人。高超把它当做礼物送给所有人，这些人就是弱点。”

华莱士意识到斯宾塞的话语不同寻常，顿时皱起眉头警惕地说道：“你什么意思？”

斯宾塞毫不介意地摊开手笑笑：“高超很会找我们的弱点，他知道我们的工业集群离不开人工智能，所以就加强了那种病毒，提前发散出去。但我们也有病毒，我们的病毒传播速度也不慢。我们的弱点是人工智能，而他的弱点就是人。”

华莱士的脸色骤然发白，问：“你要把丧尸带到地球？”

“你有别的办法阻断他的生产链条吗？”斯宾塞咬牙握着拳头问道：“我们的机械警察在北美打杀了这么久，依然无法拔除这里的原子打印机。但是派丧尸来就不一样了，他们携带的G病毒天生嗜血，善于捕捉人肉的香甜气息，当所有人都变成丧尸的时候，我看谁还能给他的原子打印机制造东西，当整个地球上变成我的丧尸大军的时候，看他们还怎么抵挡？”

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姐姐端着餐盘走上前去，呆滞的目光看起来像是一个生化人，她把盘子里的食物缓缓递到了斯宾塞身边，斯宾塞先生还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在她的臀部上拧了一下，但看到她没有任何反应，遂放下心来。

“各位，这是我们取胜的最后机会，没有多少时间考虑了，要是让他们封锁阻断地月系和太阳系的运输联络，我们就输了！”

“你心可真大！我们这是在屠杀全人类！”韦兰德怒声说道。

他虽然高高在上，但依然没有把自己脱离人类之中，但斯宾塞就不一样了，这家伙已经不像个人了。他从1927年出生，一直活到了如今的2058年，整整活了131岁，现在依然坐在轮椅上精神矍铄，谁敢说他没有注射什么东西？

“是吗，屠杀全人类？”

华莱士终于犹豫着开口了：“你的提议确实不妥，我们的产业确实不需要人类参与，但不代表生活中不需要他们，当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洛杉矶遍地是丧尸，你我的意义何在。”

斯宾塞哈哈地大笑道：“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是神！”

“看看人家高超，比你们更有神的意志，他可以向全太阳系散播人工智能病毒，瘫痪所有人工智能，连自己家的产业也不放过。这种决绝你们却无法做到。况且人类并不会被消灭，我们在太阳系外还有殖民地，等丧尸把地球清理干净之后，我们恢复人工智能，再利用人工智能清理丧尸，到时候仍能还你一个干干净净的地球。”

“这有可比性吗！”韦兰德转身站起来，伸开双手辩驳道：“他对付的是机器，没有负罪感，我们对付的是人，我们的灵魂将受到地狱烧灼。”

斯宾塞四十五度角向天空高举起双手，双目微闭宛如神棍地叨叨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真神的意志是混乱是邪恶的，如果你连这点人性都无法抛弃，如何上升到神性？”

他高声对两人说道：“我们三人是同盟，应当举手表决，是否要把G病毒投放至地球。”

斯宾塞率先举起了手，然后扭头看向两位同盟，华莱士眼睛是瞎的，看不起他们的眼神，略一犹豫便举起了手，韦兰德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就像溺水的人快速浮到了水面，始终没有举手。

“好，二比一，开始走我们的第二步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