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兄弟就是,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一起拿过刀。
他们这四个除了杨东没去过勾栏院,其他的几个没有一个少去的,而且每一次都是拉帮结派,清源在一旁瞅着心里也是不好受。
他在杨家庄呆的要比清风时间久,自然就明白这些人的感情,而杨南又是四个人种最愿意闹哄的人,冷不防走了这么一个,谁都是不好受。
杨北拿了一坛子桃花酿,大大的灌了一口交给杨西,然后说:“兄弟,安心的去,哥哥一定给你报仇,一定不会让你白死。”
几个人都喝了酒,剩下的全部倒在了地上,他们没有弄什么棺材,也没想过什么下葬,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无儿无女,弄那个墓地有什么用。
杨东给换好衣服之后,去柴房找了煤油,还有酒,这院子里倒是什么都有,杨安民也是个会享受的。
当大家把油、酒全部洒在房前屋后,将门口的小娟也扔进了院子,几个人出了院子,清风一个火折子扔到里面,几个人展开轻功全部离开了那里。
大火烧了很久也没有被发现,杨东几个人站在后山看着那冒烟的地方,因为是腊月,庄稼院的人都猫冬,根本没有人出来。
等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人们发现也晚了,杨平是最激动的,说什么都要往里面冲,就算到那俩孩子再不是东西,虎毒不食子,他到底是他们的爹。
心里自然不会好受,杨安康拉着父亲,说什么都不让他靠前,嘴里不停地说:“爹,你注意身子,爹,你注意身子……”
人就是这样,一到着急的时候,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知道不能让他进去,杨博荣带着人灭了火之后,里面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
就能看见二副骸骨,还分不清是谁的,而且只有二个,杨安泰赶紧回家,木料都是现成的,打了二个小寿材送了过去。
杨安民衣锦还乡五个月,就这么啥啥没落着的没了,至于那两具骸骨,当然也是装了起来,让他入土为安。
杨平因为激动当场昏了过去,杨安康将人背起回了家,陈氏从朱果的嘴里听到了那边的事情,心里也是特别的难受,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心疼是正常的,看见老伴儿被背回来,直接吓的身子突突起来,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然后扶着老头子安置在了炕上。
常山伯听到信儿之后,赶过来把脉问完之后,让朱果跟他去取药,杨安康搂着母亲,看着炕上躺着的父亲,安慰说:
“娘,您别太难过,还有我跟老四呢,我们还在您身边呢。”
“我知道,咱不都有心理准备了吗,那老二回来就没个好歹的作,有这一次,也是他的报应。”说是这么说,不过老太太这心里还是难受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再次留下来。
杨安泰到了一杯茶水过来,也轻声的说:“娘别难过了,日子还得照常过。”
杨老四这话算是说的很对,不过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日子还是要过的,老太太点点头,打发了两个儿子回去了。
当天晚上的杨家庄,有一家的灯亮的很晚很晚,杨东带着杨北、杨西三个人在家里的厢房处,一直喝酒,桌上摆了四副碗筷儿、四个酒杯。
“来来来,嗝……喝!”杨东已经喝得昏天黑地了,端着酒杯还吵吵喝呢。
杨北跟杨西自然什么都不说,也端着酒杯往嘴里灌,翠环从那边回来,看着满屋的狼藉还有三个醉鬼,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心里明白这三个人心里苦,苦的不是杨南死,苦的是不知道是谁杀了他,学了二十多年的功夫,居然想报仇都没有地方。
这,或许就是练武之人的的悲哀吧。
看着桌上的剩菜,她转身去厨房,熬了一锅的醒酒汤,煮了四碗面条,再次回来的时候,三个人还在喝。
“好了,喝点醒酒汤醒醒酒,杨南喝的也差不多了。”翠环轻声的说着,把四个碗放在桌子上。
杨东一看,咧着嘴笑了,一把将翠环搂在怀里,说:“看见没,还是我媳妇儿……嗝……我媳妇心疼咱们四个,赶紧喝醒酒汤,喝完咱们再继续。
杨南,你小子也喝啊,多喝点,我媳妇熬得可好了,呜呜……呜呜呜……”说到这里,杨东咧着嘴,趴在翠环的怀里就开始哭。
他这一带头,其他两个也都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这个时候,谁还能说什么,翠环心里明白的很。
杨西边哭边骂杨南,骂他心太狠,骂他走的早,更骂他一句话都都没有,就那么离开了,杨北在一旁用筷子瞧着碗,边敲边哭,总之,特别的乱。
翠环搂着怀里的男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刚从东家那边回来,院子那头也是一番的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