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鸢没观察聂恒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只是一招手,雪渊之中便有一道黑色流光飞了上来。
她拔剑出鞘,拿在手中端详一番,不由得赞叹道:“好剑。”
说着,把剑给了聂恒。
这是一把犹如黑玉般的剑,剑刃与剑柄浑然一体,呈现出最极致的黑暗,就连光线照射其上都会被吞噬,
聂恒以为顶尖强者所使用的武器必然精美异常,其上可能会镌刻有各种纷繁复杂的阵法与铭文。
然而这剑却简朴异常,除了剑身刻着的“识君”二字外,便再无多余。
“这种等级的法宝都有独特的炼化方法,你应该是掌握了的,不过要注意,你现在的境界最好只与其建立联系,当成普通兵器使用便可,莫要去催动这把剑的能力,否则会噬主。”
聂恒点点头,说道:“多谢提醒。”
……
……
一天后,两人走出了白头山,若不是姬鸢知道方向,聂恒觉得仅凭自己估计很难走出来。
这也是所谓气运吗?
雪漫州白凉城内的一间酒肆里,聂恒正吃着东西,接连吃了几天硬邦邦的干粮让他痛苦无比,急需吃点带走热量的食物。
姬鸢仍是一袭白裙,戴着一顶笠帽,透过厚厚的纱帘看向外面的世界。
“当初皇兄初登基,便巡狩九州,我也是那时把天下看了一遍,那十年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每天都能看到新的人,遇见新的事,不像皇宫里面如此乏味无聊。”
“那这白凉城有什么变化吗?”聂恒涮了块肉,有些遗憾这个世界没有蘸料。
“当初的城墙还没那么高,不过却比此时繁华。”
聂恒道:“西边的那些妖族与北边这些遗留部族都是同根同源的,对人族的侵扰逐年加剧,因此围墙越来越高,人却越来越少。”
姬鸢沉默了一会,说道:“要论缘由,还应是我姬氏对不住这天下黎民,气运崩塌,九州分裂,不知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正在因为乱世而死去。”
聂恒道:“你还是第一个在我面前表达出关心普通百姓的修行者,其他人都觉得弱者就该死,活不下去是你自己的问题。”
“当资源,或者说是力量的差异过大,人与人之间的整体性便会失调,强大的修行者挥手便可杀人,这时,人不再是独立的个体,而变成强者对弱者的征服。”
聂恒捧起一杯茶,接着说道:“我没想到你会在意这些。”
姬鸢纱帘下的眉目轻轻一动,说道:“我也没想到你会看到这些。”
聂恒摇摇头,笑道:“若是你想与我讨论这个世界,我可以跟你谈到海枯石烂。”
姬鸢道:“坐而论道是儒家那些书生爱做的事,我喜欢的是自己去看。”
“所以你现在想去看什么?”
“我要回家。”
话落,炉子底下的煤炭还在烧着,可原先坐于窗边的两人却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