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阴端起第一个酒杯抿了口,停也不停便道:“这是青州的春风烧,本座今日方喝过。你这酒的味道好的多,放了少说十年。”
掌柜眼里惊讶一闪而过,轻轻点头。
其实这不怪吴义,和州离青州可远得很,青州在大炎朝东南一隅,要拿到那里的酒何其难。客栈里有备一两坛都是幸运的巧合了。
饮下第二杯柳天阴就笑了:“春风烧,玄冰煮和玉冰烧是我大炎朝最为闻名的三种酒。”
掌柜笑着正欲开口,不过柳天阴话锋一转:“世人却不知,疏州的果酿甘酒入口微甜,如糖水进喉,过个一时半刻酒劲上来时,晕沉浑噩不自知啊。这酒比起玄冰煮毫不逊色。”
她笑容凝固了,不过眨眼又恢复原状。
端起第三杯酒,柳天阴稍微喝了一点,匝吧匝吧嘴,却是犯了难。脸色也逐渐僵硬了,见此,掌柜更是掩着嘴轻笑起来。
这种酒,柳天阴竟然没喝过。
入口微苦,而后稍带些回甘,含在嘴里火辣辣的,像是一团烈焰噼里啪啦不断灼烧。这等奇异的特点,柳天阴绝不可能忘记。
这酒也不输于前两种。这可就奇了怪了,天下好酒名酒,无论是在江湖中的还是各地特产,只要有稳定产出,不管多少都是要上呈宫里。而几乎绝迹的酒世上本就不多,皇室几乎搜罗干净了。
要说这其貌不扬的酒馆能有这样的酒,打死柳天阴都不信。
那只有这酒是这家酒馆自酿的一种可能。
“嘿嘿嘿,小女娃,今天又骗了人来?”酒馆的窗户本是关的严严实实,现在却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窗框那儿还坐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那老头手里抓着一个酒葫芦。
接着,老头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柳天阴手里那杯酒,酒水清列,但他鼻子轻轻一嗅,就知道那是什么酒。
“好哇,你这百花酿不给老头子我喝,竟然给这个小白脸?怎么,他是你姘头?哎呀,这种事情你也可以找我嘛,老头子我老当益壮……”
他还没说完,掌柜的满脸恼怒,双掌拍了过来。
“小女娃,你这三两下的猫脚功夫能打到我?”老头十分得意地左扭一下又晃一下,看着摇摇欲坠,实则稳如泰山。掌柜连着攻了数十下,一掌都为落到实处。
掌柜的自知不敌,也不打了,坐到旁边自己生闷气去了。
她这一不打,可吓坏了那老头。
“诶呦喂,我的祖宗。你可不敢这样,让那老家伙知道了,指定要追着我打。”
老头满嘴酒气,上前安慰道,可却被掌柜一脸嫌弃地推开,啜泣起来。
他没辙,直接走到柳天阴旁边:“小子,你不是他姘头吗?还不过去哄哄,快点的。”
老头脏兮兮的手抓着柳天阴肩膀,只一提,柳天阴就被拉着站了起来,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老头把柳天阴推过去,自己偷偷地将桌子上的那些酒灌到自己嘴里。喝完还用破烂的袖子擦了擦胡子拉碴的嘴。
柳天阴还没反应就被推过来,不过他确实有话说。
掌柜见到柳天阴来,还以为这家伙有什么宽慰自己的话,原本对他的怒气也少了些,想着借此机会不如套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