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靖玲迎着瞿飞翮的目光,缓缓收紧了拳头。她通红着眼眸,在这骤变里露出复杂的神情,既像是哭,又像是笑。
“我不是……”常靖玲从齿间挤出声音,她陡然回身,朝着殿门举起了右手,仿佛握住了曾经遥不可及的权柄,一字一句地说,“储君在此,谁——要当乱臣贼子?”
唐安南示意阿英把门打开让他们进来,门外凶狠之人进来一瞬看见躺在地上的杨盟,顿时就乱了主心骨。
“指挥使——”随后又凶狠的想冲过来替他复仇一样,唐安南不过微微动了动眼神,他的双脚也被定在了原地,随之而来的后面的人同样如此。
他看着手中的三角叉,冷冷的望着眼前这些人。
不过一瞬间三角叉飞身出去定在了那些人的肢体身上,下一瞬就被打得稀碎。
前一秒还在震惊自己被冰冻住的场景,下一秒就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
太后扶着把手,虽然还在高位上,却好似回到了进宫的那一天。那一天她站在巍峨的殿宇前,仰望着正值壮年的玄帝,也曾立在九重巅峰,举着右手,对她说着:“天子在此。”
萧氏君王!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们自己选。”
唐安南并没有给他们第三条路可选,要么死,要么生。
芈越英早知会是今日这般场景,已经虔诚的跪下来,其他人见状,纷纷下跪。
常靖玲还想站起来,唐安能一把推开她。
“唐兮雅——你的儿子在端州等你呢,你是要找你的儿子,还是坐在这宝座上,享受瞬间的光芒呢?”
唐兮雅捂脸痛哭。
“我……我……”
多年来的精神折磨已经让她不堪折磨了。
“来人,把她带下去吧,让她去端州跟她的儿子团聚。”
这场闹剧并没有收场,可是在场的人都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果,蛰伏五年的郡主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杀掉仇人泄恨,而第二件事则是开始清除内忧外患。
“瞿飞翮,你是自己放下还是我帮你呢?”
瞿飞翮没有选择,南希郡主无缘无故的对你发动。
瞿飞翮认命的放下了自己的乌纱帽,然后跪在地上向她跪拜。
“郡主。”
所有人都朝向她跪拜,似乎已经认定了唐安南就是他们的王。
“剩下的,阿英解决吧,我留给你了,现下,我有点重要的事要解决。”
“太后?”唐安南转过身来,“我们之间的事情私下聊了吧。”
陆娉婷脸色大变,正要冲过来阻止,却不想唐安南抓住太后的臂膀,瞬间就消失在他们眼前。
太后被狠狠的摔在地上,所有的尊贵荣耀通通消失不见,头上戴的那些叮叮脆脆也已经落在地上。
在她的面前是一幅画像。
不是明月公主,而是荣德皇后。
太后那苍老的脸上露出恐惧,一瞬间又站了起来,她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丧失自己的荣耀与尊严。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唐安南已经放下了杀戮的三角叉,缓缓的走到他身边看着墙上的画像看着那个青春正佳的女子永远定格的容貌。
“我的祖母当年顾惜着陆家,即便是被你们夺了主家之位,也仍然没有怀恨在心,为了给你们陆家带来荣耀,她准许你进宫,却不想遇到了一群狼心狗肺的人,不仅杀了她,杀了她的女儿,甚至连她的外孙女都想杀了。”
太后说:“我没做错,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你别想让我认罪,在这偌大的皇城之中又有谁不是想往上爬呢,你在这里指责我,你自己不也是靠着这样的手段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可我没有拿他人的性命当自己的垫脚石。”
太后愣住,随后捂着脸哈哈大笑。
“你以为你和我之间又有什么分别吗?你今日在场杀了那么多人,谁不恐惧你,他们若是不尊你为女帝,面临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谁不想活着呢?
“我今日杀了谁呀?杨盟?即便我今日不杀了他,你们也会让阿英杀了他吧,你们为什么将阿英召回来,不就是想通过他去杀了杨盟吗?你说我狼子野心,你说我残忍,他们若是不尊我为女帝面临的就只有死路一条,这对于你来说不都是一样的吗?他们若是不听你的命令面临的不也还是死路一条吗?我们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比你有人性,我知道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绝不会残害忠良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不同。”
“跪下——”
唐安南毫不怜惜的踢到太后的膝弯,让她跪在荣德皇后面前。
“你放心太后娘娘,我不会杀了你的,我不会剥夺你所拥有的荣耀,我要让你好好的在我的皇祖母面前忏悔,至于你们家其他人,你当初是怎么对待我皇祖母一家的,我也会同等还给你。”
太后想要起身却动弹不得,他想要破口大骂嘴里却只是念着:原谅我吧!原谅我吧!我错了!我错了……
她想要骂人却只能念出这几句话。
这比让她死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