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四个士兵牵着马灰头灰脸的回来，一脸惭愧的低声道：“陛下，我们……跟丢了。” 苏格恩了一声：“中毒了？” 带头的小队长解释：“我们没有，主要是马似乎闻到什么味道，突然发狂。” “对面带头的是炼金术士，应付一些马匹动物很基本。以后多注意一下，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苏格笑道。 四个人听完立刻恭敬点头，一脸感激道：“感谢陛下的宽容和仁慈，绝对没有下一次。” 看着四个人离开的背影，苏格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笑容，叹道：“我还是掌握不好身为教宗的气场和赏罚问题，总认为对待自己人应该宽容一些，似乎有些过度仁慈了。” “当教宗，好累。”苏格突然感觉心累。 这时，马车修好，一行车队再次上路。 道路的前方，已经走出很远的马车，三个盗贼正在合计刚刚的情况。 “看没看清楚那是什么知识？”驴脸青年低声问道。 小胡子眉头紧锁：“只感觉到有灵能波动，没有其他的。” 波浪头动了动耳朵：“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听到若有若无的钟声。” “钟声？”其他两个人一脸懵逼，表示没听到。 波浪头低声道：“似乎不像是幻觉，就是有些太突然了。” “不过这次给我们提个醒。”小胡子脸色凝重的说：“苏格·索托斯，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神官！” 接下来的一路十分平静，没有再出现任何事端。 一路没有停歇，晚上七点，苏格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圣血大教堂中。 躺在古典奢华的主教卧室，眼睛看着二哈高兴的在宽阔的卧室中跑来跑去，将自己的气味留在新家中。 “估计这大房子也住不多久了。”苏格看着四周墙壁上暗红色的墙纸与壁画，头顶上奢华稀有的电能吊灯，足足有六十平米的宽阔卧室，心中略带感叹。 汪汪汪！ 这时，跑了几圈的二哈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瞪着自己冰蓝色的眼睛对着墙角叫了两声。 苏格看了看墙角，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东西，摸了摸它的头道：“乖乖的，别叫。” 带着二哈转身的同时，一阵余波扩散开。 经过范围压缩过的余波宛如雷达般精密的在整个房间细致的扫动。 很快，他发现在刚刚的墙角有一处细微的灵能波动。 仔细分辨一下，是一个只有小拇指指甲大小的斑点。 斑点的结构让苏格看不透，但苏格知道这斑点不是什么好东西。 之后苏格没有多做什么，洗个澡之后就早早睡去。 梦境中，感知一下瓦娜斯那特殊的灵能波动，立刻在灰色的梦境之海中找到了一个光点。 以那个光点为目标，苏格走进梦境世界，进入了瓦娜斯的梦境。 进入她梦境的一瞬间，苏格感到一阵诡异扭曲的冰冷感觉。 抬头看去，这是一片灰暗死沉的世界，大地荒芜一片，寸草不生，天空中铅云滚滚，沉重压抑。 在远处，有着一个巨大的山谷。 山谷中到处都是形形色色的骸骨，空气中无数的幽魂与亡灵来回飘荡，宛如来到了亡者的世界。 苏格迈了一步，就不知道跨越了多少距离，来到山谷中。 望向里侧，数之不尽的黑色气息在地面上飘荡。 “这是……死之大神的气息。”苏格立刻知道。 山谷中间的位置，有着一个由无数白骨堆积起来的王座。 瓦娜斯此时坐在上面似乎陷入了沉思。 梦境中的瓦娜斯穿着一身奢华端庄的漆黑长裙，那长裙好像又无数的死亡和幽魂凝结而成，充满了诡异和威严。 她全身笼罩在长裙下，仅仅露出白皙的脖子和美艳至极的俏脸，唇角漂亮，唇线分明的嘴唇如染血般鲜红。 漆黑的长发柔顺飘下，宛如黑色瀑布一样铺洒在王座四周，看上去至少有两米长。 黑，白，红，对比度无比显眼的三种颜色让瓦娜斯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诡异和妖异。 她此时身体倚在王座上，左臂支在王座的骸骨扶手上托着脸蛋，右手拿着一个人类的苍白头骨把玩着。 时不时的有黑色的气息从她的指间溢出，环绕在头骨中，宛如掌握死亡的死之女神。 “我这身边都是一些什么女人？”苏格看到此时的瓦娜斯，又想到了之前艾达的种种行为，感觉到有些心累。 苏格站在这没有说话，瓦娜斯似乎有所感应微微抬起头，漆黑一片的眼睛落在苏格身上眨了眨，缓慢起身，身体化作一团雾气瞬间来到苏格，发出冰冷孤傲的声音：“见过陛下。” 说完，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姿态和语气有些不对，漆黑细长的柳叶眉微微向中间聚拢，神态冰冷的同时又带着一丝萌萌的认真。 “见过陛下。”她又说了一遍，但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沉默几秒，她黛眉舒展开，神态认真的说：“陛下，我似乎出问题了。” “并不是出问题，你正在和死之大神的气息融合。”苏格早都发现了瓦娜斯的问题。 大约从一个月之前开始，瓦娜斯的性情就开始细微的发生改变。 似乎变的更冷漠，高傲。而最明显的就是对于苏格的态度。 在以前，她是苏格最为狂热的脑残粉，在苏格面前没有一丝女王的架子，就像是一个疯狂的迷妹。 但逐渐的，她的态度从狂热变的正常，平静，对于苏格诸多的特殊感情也正在收敛，整个人的气质和心态都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 当时苏格只是略微的感觉到，由于重心都放在了教会上，和自我学习中，对于瓦娜斯的变化并没有太在意。 今天进入她的梦境，这才发现了问题的根源和重要性。 瓦娜斯的灵魂，或者说是位于梦境中的自我意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和留在她体内的死之大神的气息融为了一体。 “这样的梦境持续多久了？”苏格问道。 “昨天晚上刚刚出现。”瓦娜斯答道。 接着，她黛眉又皱起来，略带思索的说：“不过最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总感觉有人在我耳边低语，睡觉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包裹了，之后……” 她捧起洁白的头骨，放在面前，白皙高挺的鼻尖距离头骨不过几厘米，认真的看着：“昨天突然梦到了这种场景，那种低语消失，似乎融入到了我的灵魂中。今天感觉好像完全新生了，如同蛇蜕皮了一样，非常舒服。” 苏格心中暗道：“当然舒服了，死之大神的知识和气息作为养料，正在将你逐渐进化成那种高级的生命形态。如果继续下去，甚至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进化为新的死亡神祗。” 瓦娜斯这时随手扔掉头骨，微微抬起头，漆黑的双目盯着苏格问道：“陛下，我感觉不太对，我正在逐渐失去对于其他人的兴趣，以及身为一个人的感觉。” 说到这，她眉头皱的更深了，连着高挺小巧的鼻梁都有些细微的皱痕，充满了认真和可爱。 “就像现在这样，我无法对陛下产生敬畏之心，反而……”她沉默下来组织着语言，似乎陷入了激烈的思考。 苏格笑着说：“反而感觉我像是一个低级的生物，对吧？” 她用鼻音恩了一声，双目看着苏格，如白玉般的下巴微微上扬，非但没有感觉到不好意思，反而给人一种理所当然的高高在上。 苏格看着洒再白骨上的宛如丝绸般柔顺的长发，以及她高傲尊贵的神态，他能明显感觉到，就在刚刚见面这一会，瓦娜斯整个说话的语气和气质在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 “不要害怕，这是逐渐变强的表现。你正在接收死之大神的知识。这知识提高了你的视野，进化了你的心智。不要有任何不安，我能感觉到主正在对你的进步高兴和欣慰。” 听到这，她抿了抿嘴唇，笔直的鲜红唇线配合白皙的皮肤，庄严而美丽。 看着瓦娜斯此时的样子和形态，苏格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随后这个可能性迅速侵占了他的大脑。 “瓦娜斯！”苏格突然说道。 瓦娜斯看着他，也不说话。 苏格神态庄重的说道：“上边已经决定了，在未来的不久，由你出任晚钟教会的教宗！” 瓦娜斯听完神态没有任何波动，沉默一秒后，她红唇微启，说道：“可以，我认为现在的我比你更适合统御这个教会，更能代表主的意志，播撒主的光辉。” 在她不知觉中，她对苏格的态度和称呼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 苏格满意的点头：“对的，对的，你现在的形态非常完美，可以说是主最为满意的教宗人选。” “我真是太天才了！瓦娜斯是天生的女王，她本来就适合成为上位者。我前前后后学了半年多，半懂半装的坐在教宗的位子上又累又烦。将这位子让给瓦娜斯，我就可以深藏功与名，光明正大的偷懒了。” 想到这，苏格都有些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瓦娜斯，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苏格没有想太多，顺嘴说道。 如果是之前的瓦娜斯，恐怕已经欣喜若狂了。 然而此时的瓦娜斯却黛眉皱的更深，一片漆黑的眼睛中带着一丝本能的不悦：“我们并不合适。” “……” “之前的我，似乎确实对于你抱有爱意。但那时之前，现在的我已然不同。”瓦娜斯说道。 苏格并不介意，他深深知道她此时的这种形态，就好像自己当初在身躯中经历过的思维一样，逐渐变成了一种非人的高级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