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鹏嘴角浮现一丝冷笑,随即反转剑身,剑锋朝他的右手当场斩下,迫使他不得不收招,同时以剑柄使剑招,重重地向前一突,正中他的胸口,来人也应声而退。
这时林鹏才有空打量他,一身麻衣,头戴斗笠,身后还背着一架长琴,不过如此,其身法亦是迅捷如风,加上刚刚交手的两招,想来不是无名之辈。
正要开口询问,一旁的正道人士已为林鹏解惑。
“黑血神针,曲洋!”
“曲洋为什么会救刘正风?”
……
正道众人议论纷纷,刘正风跟曲洋一下成为了众矢之的,而林鹏一下子也显得无关紧要起来。
宁中则看着曲洋出现,将拔出一半的佩剑又重新插了回去,叹气道:“没想到那些传言是真的,刘正风真的和魔教的人有来往,还是魔教的光明左使,曲洋!”
一旁的令狐冲却有不同的看法,道:“我看这曲洋前辈不像是个坏人,见到刘正风师叔有难,不惜暴露身份也要相救,显然是真心实意!”
“冲儿,不得罔言!”
宁中则虽也有几分这样的心思,但还是严厉告诫道:“魔教妖人诡计多端,焉不知这是曲阳的诡计,想要引你刘正风师叔入魔教,冲儿你万万不可轻信。”
令狐冲心中不以为然,但当着宁中则的面,自然不敢反驳,连连称是。
知子莫若母,宁中则从小照顾令狐冲长大,就好像他母亲一样,知道他放荡不羁,重情重义的性格,对刚才的话肯定没听进去,不过忧心场上的局势,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自正魔相争以来,已有百年之久,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可以说是仇深似海,一代代积累下来的仇怨数都数不清,大多数的自是不会如令狐冲那般,感慨他们的情谊。
反而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纷纷叫嚷着,好一点要刘正风杀了曲洋以证清白,其中对魔教深恶痛绝者,直接将刘正风当成了魔教中人,想要把他和曲洋一并杀了。
众人沸沸扬扬,连带对着衡山派刘正风一脉也是怒目而视,无论刘正风的弟子怎么解释也是无用。
左冷禅也并未制止这一切,这本来就是他要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上要干的事,这曲洋自己窜出来,倒也省了他的一番事。
但眼下紧要之事反而不再刘正风曲洋,而是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林鹏。
看着他刚刚施展出来的武功,明显不是单纯得到辟邪剑法这么简单,内力浑厚,招法精妙,显然身负多种绝学,端是不可小觑。
隐隐给他一种当日在封禅台对上东方不败的感觉,神情愈发的凝重起来。
不提左冷禅的暗自盘算,场内中心,林鹏饶有兴趣的看着曲洋道:
“曲洋,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
曲洋在日月神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说话从来不盛气凌人,反而受到琴曲的陶冶,整个人有一种温文尔雅气质,眼下情况紧急,但他仍是不疾不徐道:
“正是曲某,不知阁下怎样才能放了我的刘贤弟。”
“放了他又能怎样,你今日现身于此,你们二人恐再难容于江湖。”
“这就不劳阁下费心了,现在我只想救出刘贤弟?”曲洋回答道,同时默运心法,显然做好了一言不合就继续出手的打算。
看着曲洋的架势,林鹏反手一撩,将剑搭在刘正风的脖子上,道:“你认为你打得过我吗!”
“打不过也要打!”
此言铿锵有力,更显示出了曲洋的决心,听在刘正风耳中,当即道:“曲大哥,你快走吧。”
同时,体内的内力哗哗作响,已全然不顾经脉的负荷,更加汹涌澎湃运转起来,不断冲击着被林鹏封住的穴道,脸色也愈加的胀红。
终于,“啪”得一声,刘正风吐出一口鲜血,冲破了林鹏封住的穴道,但整个人也是无力的瘫倒下去。
“刘贤弟!”
曲洋惊呼一声,直接对林鹏出手,林鹏却是反手一推,将刘正风送入曲洋的怀抱,称赞道:“果然是兄弟情深,人还给你,将你的笑傲江湖曲谱留下!”
曲洋急忙查探刘正风的伤情,经脉断裂,武功废了大半,但到底没有性命之忧。
对于林鹏的要求,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此曲虽然是我和刘贤弟多年的心事,但终究是首普通的曲子,你要它有什么用!”
“论武功你自然不及我,但在音乐之道上的领悟,我不如你,笑傲江湖曲谱是你和刘正风的智慧结晶,我很感兴趣。”
“好,有你这番话,这曲谱在你手中也不算埋没了它。”
曲洋说着,从怀中掏出本册子,交给了林鹏。
刘正风靠在曲洋身上,看着这一幕,也挣扎的说道:
“咳咳,曲大哥,我死就死了,NQ谱不能交给他。”
曲阳摇摇头道:“曲谱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离开后再找个地方写出来就行了,他想要就给他吧。”
随后一把抱住刘正风,瞧了一眼马车上的任盈盈,叹了口气,便要离开这里。
不过没走两步便被正道之人围住,众人对他们怒目而视,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曲洋知道是没办法善了,默默从袖口中掏出黑血神针,打算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此时,一个张扬的声音说道:“让他们走,我说的,你们谁有意见!”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林鹏一步一步走来,微风吹拂下衣衫猎猎作响,行进之间给予一种难以言语的窒息感,笼罩众人,一时间皆是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