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百川说道：“如此种种，你可曾想明白他们为何怯懦了？”

姚青山终于明悟了，点了点头说道：“学生明白了。他们看似意气风发，其实本质上是一群故步自封的人，他们害怕竞争，害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所以就总想着现如今用手中所拥有的武力，将后来的竞争者扼杀在萌芽。”

徐百川点头说道：“那你觉得他们能不能成功？”

姚青山直接摇头说道：“他们不可能成功。虽然他们这些人中就拥有四个宗师高手，甚至在他们的背后，宗师高手的数量可能十倍于此，可是他们本质上不过是一群胆小鬼。绝对不是官驭奴和铁神那种经历过风吹雨打日晒冰冻后成长起来的人的对手。”

徐百川问道：“那你觉得他们的计划有几成成功的可能性？”

姚青山答道：“不到三成。”

徐百川摇头，说道：“我看有七成。”

姚青山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徐百川说道：“你之所想，只考虑了双方的武力对比。可是不论天下镖局还是神兵谷，都不是只有一两个人的独狼势力，而是人口众多的庞大势力。他们所要考虑的事情，就绝非简单的武力那么简单了。”

姚青山皱起了眉头说道：“先生的意思是，官驭奴和铁神可能会投鼠忌器，不敢全力对抗那九大王府的攻击？”

徐百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大势力之间的斗争，讲究对等原则。不能一方出了一个卒子，令一方就直接出动老将。兵对兵，将对将，这样的争斗方式，才是大势力之间的斗争形态。”

姚青山露出了一脸的烦恼，说道：“好麻烦啊。大家都是习武之人，为何要顾忌这些陈旧的规则。难道就不能快意恩仇吗？”

徐百川说道：“这个江湖，还没发展到可以快意恩仇的地步。”

姚青山问道：“何时才能到那个地步？”

徐百川说道：“当现在的江湖秩序全部消失了以后吧。”

姚青山又问道：“先生，您对如今的江湖秩序不满意吗？”

徐百川说道：“算是不满意吧。毕竟这样的形态，不是我所喜欢的江湖。”

姚青山问道：“先生喜欢什么样的江湖？”

徐百川看着远方的夜空说道：“我所喜欢的江湖，可能是人人力争上游，不断突破武学极限的江湖吧。”

姚青山眼前一亮，说道：“难道在大宗师之上还有更高层次的境界不成？”

这个问题徐百川也不知道答案，只能说道：“这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姚青山有些意外的说道：“难道先生也不知吗？”

在他心中，徐百川可是无所不能的神仙一般的存在，死而复生都不是问题，难道突破到大宗师之上的境界会很困难吗？

徐百川直接摇头，说道：“这些日子，我的手段你也见识了不少。如今你也是大宗师了，仔细想想有哪些是你做不到的？”

姚青山想都不想就说道：“有很多我都做不到。”

徐百川说道：“比如呢？”

姚青山说道：“在空中飞翔，还有隔空用精神力量去影响其他人的心智……”

徐百川摇头说道：“我的飞翔，只不过是凌空虚度的升级版罢了，你身为大宗师也能做到凌空虚度。”

姚青山说道：“可是我能度过的距离，却要远小于先生。”

徐百川说道：“之所以会有长短，只不过是你我功力存在明显的差距，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凌空虚度的手段罢了，而不是真正的像鸟儿一样可以在空中长时间的自由翱翔。

至于精神力影响心智，你身为大宗师，应该知道大宗师强者已经拥有了精神力外放的能力，而我的精神力只不过比你强一些罢了，在本质还是精神力，并无差别。”

姚青山又想了想，果然如徐百川说的那样，他所会的手段，其实他自己都能做到，只是一个是初学乍练，一个是出神入化，本质上还是同一种东西。

随后，姚青山就说道：“先生扶持天下镖局和神兵谷，是打算让他们结束那些世家大族对天下的统治吗？”

徐百川说道：“他们没那个能力。扶持他们只是让这个江湖看起来更平衡一些罢了。真正的天命之子，暂时我还没遇到。”

姚青山说道：“学生愿意替先生去寻找天命之子。”

徐百川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在之前，我以为你会是那个天命之子。”

姚青山问道：“为何现在不是了？”

徐百川说道：“你的习武天赋虽强，心智也算过关，可是缺少一件最重要的东西，注定了你不是天命之子。”

姚青山问道：“什么样的东西，就连先生都没有办法吗？”

徐百川说道：“主角光环。”

姚青山问道：“何为主角光环？”

徐百川说道：“所谓的主角光环，就是招惹是非和创造是非的能力，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有大事发生。而且只要是他参与的事件，一切不利于他的迹象都会被他扭转。在他成长的路上，伴随着无边的杀戮，仿若灾星降世，却又一次次的大难不死，又如福星临凡。”

姚青山听得有些懵，说道：“先生，那还是人吗？”

徐百川笑道说道：“可以称之为魔鬼，在他面前世间原有的一切规则仿佛都不存在一般，任他玩弄。”

姚青山说道：“难道先生要找的妖魔不成？此等异数，绝非正常人。”

徐百川说道：“正常也好，不正常也罢。可是他却拥有改变规则的能力和气运。”

突然姚青山问道：“先生让小彤一个人行走江湖，就是为了吸引此等异数吗？”已经出落的倾国倾城的小彤，没道理一直在江湖上流浪，可偏偏徐百川就将她一直在江湖上游荡，之前姚青山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徐百川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问题？”

姚青山认真的说道：“美丽的女人是祸水。尤其是武功高强，且善于骗人的美女。对于那些血气方刚的江湖豪杰来说，她们的存在，就是动乱的源泉。”

“哈哈......”

听了这种论断以后，徐百川放声的大笑起来，而且笑得异常开心，果然一个人的生活经历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力。

“谁在上面？”下面突然传来一声爆喝。

原来是徐百川的笑声，惊动了花园内站岗的那些侍卫。

徐百川看着下面急速聚集而来的侍卫，就对姚青山说道：“我先走一步，接下来由你来处理。”

姚青山点了点头，问道：“到什么程度？”

徐百川看着屋内依旧在高谈阔论的各大王府的公子和小姐们，说道：“别伤人，给他们一点压力即可。”

姚青山说道：“学生明白。”

目送凌空虚度离开的徐百川，然后姚青山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块黑巾蒙在脸上，然后就对着下面的侍卫喊道：“让你们的主人来见我。”

声音之大，震得那些侍卫耳朵生疼。

片刻后，徐允清就带着那群公子和小姐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徐允清打量了一下站在凉亭上面的姚青山，看不出深浅，就高声喊道：“阁下是何人，为何深夜潜入我秦王府的别院？”

姚青山用一种机械且沙哑的声音，回道：“一群胆小鬼在这里谋划害人，有趣，有趣。”

徐允清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他身边的管事见此，立刻指着姚青山喊道：“大胆狂徒，竟敢在我们秦王府内撒野。给我上，将他拿下。”

围在四周的侍卫，纷纷提着兵器向着凉亭之上跳去。

可惜那群侍卫，没有一个人能够跳上凉亭，都被姚青山随手给扇飞了。

最后，姚青山用失望的语气说道：“可笑，可笑。”

说完，他就凌空虚度，直接离开了秦王府的别院。

只留下一群大眼瞪小眼的公子和小姐们在那里迷糊，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

简直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