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鸿钧身上刹那间波动的气势，感受着鸿钧身上越发缥缈浩瀚的气息，东王公脸上虽仍旧带着一丝笑意，心底却说不出哪怕一句恭祝突破的话。

不仅东王公，其他人同样说不出任何恭祝的话，和当初罗睺突破一样，虽然看不清两人选择时的考虑，但众人心里都或多或少有脉络。

即便鸿钧和罗睺因为出世更早修为领先众人，但太古大能各个不凡，其中差距并没有想象中的大，甚至只论大道境界的话，众人相差无几。

正因为相差无几看的明白，众人才沉默，沉默而无奈，无奈且叹息，心底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还是沉默，沉默着行礼，然后沉默着告辞离开。

东王公同样如此，一礼过后，便带着两位弟子转身离开，离开时没有虹桥接引，众人也没有飞离，而是心照不宣地踏上了下山的白玉小径。

小径通幽，一眼望不到头，周围是纯白玉石山体，脚下是纯白山路台阶，不管是山体还是山路，尽浑圆一体，整座山就像一块巨大的玉石，莹莹独立。

玉石山上没有花草树木，也没有其他生灵，上下皆为空，身周同样空，在这种空洞的氛围中，玉京山却有一种隽永的淡然。

身处何地无碍，周围风景无碍，只要我所在处，便有一份淡然，道之所向，我只淡然求之，虽玉京山居无定所，但天地之大，处处是定所。

越往山下走，其中的淡然之意便愈浓烈，东王公仍旧保持着平稳的速度，一步一步不停歇，只是相比离山之时，他心底的郁气散去了些许。

同为太古大能，众人看出了鸿钧的选择的考虑，鸿钧同样看出了众人心底的不平，因此便有此刻玉京山上的淡然意境显化。

这些淡然意境不是其他，正是鸿钧对于求道的态度，不管做出了何种选择，他求道之心如初，初心如故，既然选择了，便不用不平，这同样是他的道。

大道浩瀚，谁都不知道大道真正的模样，求道信念各异，谁也不能保证此刻所走的方向，便是通往彼岸的方向，只要在路上，便不用无奈和绝望。

不管选择何种方式突破，最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而此情此景，最适合他的早已不是其他的方式，只是讲道，既然大道在我，那便继续淡然。

虽然鸿钧突破之时众人没有论道，但此刻未尝不是一场特殊的论道，虽然众人没有讨论，但鸿钧将他此刻的心境原原本本地展现了出来。

东王公还是在一步一步朝山下走着，身边的淡然依旧，清风拂面而过，他心底最后一丝不平也悄然消失，或者说隐藏在了心灵最深处。

正如鸿钧此刻所表达的信念，求道之路无数条，不同的时刻，求道方式同样不同，前一刻还在苦修，下一刻或许便在游离天地，感悟万物造化之理。

前一刻还在摒弃红尘，下一刻或许便会借助红尘真意炼心，境界不同，眼光也不同，不真正踏上那一步，谁都不知道那一步应该如何修行。

不至金仙，便不懂时空法理的真意，不至太乙散仙，便不明升维修行的真谛，不至太乙真仙，便不懂五气朝元的玄奥，更不提修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