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来回走了几圈，蹲下来问，“谁派你来的？你知道多少？”

你这是看不起谁啊？盘腿坐着的昭月挺直腰杆儿往外边看了一下。

大长老胸有成竹的表示，“就算这里闹出天大的动静，他们也不会听到什么，你放心说。”

说完了，老夫就送你上路。

昭月收回目光，“你确定？”

“老夫确定。”

“那我就放心了。”

昭月松了附灵索，反将大长老捆住！

“拿来吧你”顺便抢过开起寒狱的符令别腰上，封了他的法力。

再把法杖放到上膝盖一顶，折断一丢，“什么破玩儿意，真差劲，莫不是路边垃圾堆里捡来的吧~”

其实昭月膝盖都麻了。

“你...你......”大长老傻了，长白须发抖个不停。

昭月扯了扯大长老的胡子，“别这么紧张嘛~”

嘶......老泪纵横的大长老立马镇定了不少，“姑，姑娘请指教。”

“嗯~”昭月很满意的松手，嘴角微微扬起，“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明白否？

大长老狂点头，都不带犹豫的。

额，这......昭月还以为小老头会抗争一番，“命魂是谁要的？”

“白花，也就是我们雪族的族长夫人，乐家主母。”

昭月正要接着问，大长老想动手压一压...哦，被绑着没动成。

于是点了个头，给了个‘我自己来的眼神’，“她有远古人族血统，修为也是外物堆出来的，所以灵元一直不强。”

“等等”昭月坐下来继续听大长老说，“不强是有多不强？”

“嗯......”小老头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能挨住一个大妖的全力十拳，她最多能挨住两拳。”

这么说昭月就懂了。

比如精精用力打白花三拳，可能会跪下来哭着求她别死，“后来呢？”

“后来她被乐无争误伤，灵元一度溃散，乐无争用了很多仙药都无济于事。”

说起这个仙药大长老就生气，“乐无争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我的心在滴血啊，那些仙药我攒了好久。”

“全被那个龟儿子给薅去了，就仗着自己是族长，欺负我这个善良老人。”

“还有啊，那个白花，用了我那么多药没有好转不说，连一句谢谢也没有，搞得好像是我理所当然似的。”

“族里的其他长老，也是见风使舵的主，之前说好拉乐无争下马，就因为”

“行了行了，别扯那些不着边际的”昭月可不想听到‘善良老人’提到有关祝成的事。

“你就说白花为什么会被伤的那么重。”

大长老白了昭月一眼，心里有点不爽，一个妖怪，让他叨叨一下怎么了，现在的年轻妖怎么跟乐君玑一个样，没礼貌，脾气还大，一点都不知道尊贤敬老，“不知道。”

“不知道？”昭月将手伸向了小老头儿的眉毛。

大长老，“哎呀，我想起来了！”

昭月住手。

“好像是因为......”

说实话，这事儿大长老还真不太关心，毕竟白花除了一些非常必要的场合，很少出现在他们这些族老面前。

而且从他的仙药被薅了之后，他每天都在祈祷白花快点死，“乐无争借来了一件宝贝，白花非要看一下，就被伤到了。”

是烽尘无疑了，只是烽尘在休眠状态下，应该不会有那么大威能......这白花是有多无能，一丁点火系法器的威能都扛不住？

不可能吧，好歹也是一族主母。

弱得这么不像话的吗？

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白花可能精精的一拳也挨不住，“其他人见过那件宝贝吗？”

大长老不屑地吹了吹胡子，“哼，乐无争稀罕得很，哪肯给我们看？”

“当然，主要是老夫不屑看。”

昭月：嘁，你就吹吧。

“不过张得名和乐君岚偷偷去看过，说是没什么特别的。”

偷偷去看？不用说，一定是这小老头指使的，不过昭月并不想揭穿他，“没受伤？”

“没啊”大长老象征性地看了看左右，凑近昭月，压低了声音，“所以我说，白花是乐无争故意打伤的。”

昭月心道小老头记性比她还不太好，“你明明说的是被乐无争误伤的。”

“哎，都一样”大长老又看了看周围，把声音压得更低，一副村口老太太嚼舌根模样，“我怀疑乐无争外面有人了，所以才想借个由头杀了白花。”

昭月侧过头摆摆手，一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信我不信’的样子。

大长老眉飞色舞，“你还别不信，我跟你讲，很多年前，我就发现乐无争有这个意思了~”

昭月一脸兴趣的转回头，“真的？”

“当然是真的！”大长老就跟自己亲眼看见过似的，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又调整了音量。

“这白花虽然貌美如花，又是正妻，可自嫁到雪族，从未生下一儿半女，性子又冷淡，这乐无争新鲜感一过，当然就起了别的心思。”

“要不是白花是人皇的表妹，乐无争早就把她赶下堂了。”

这熟悉的感觉，昭月怎么觉得在哪里听过，“不对吧。”

大长老，“怎么不对？”

“照你这么说，那乐君岚兄弟姐妹几个都不是嫡出，说明乐无争是可以娶其他女子的，那他还用得着害白花吗？”

“姑娘，你还是太年轻了”大长老挤眉弄眼的表示，“这男人啊，哪里会满足于一朵两朵的花儿，家花不如野花香，野花不如别家的花香。”

“再说了，并不是每一朵野花都能采回家的”大长老笑得意味深长。

“也是”昭月又学到了一个没用的新知识。

大长老再提示昭月一个点，“而且，白花虽能帮衬乐无争，可同时也能掣肘他不是？”

“那白花自视出自神族，清高的很，很多有利于发展雪族的大计都不愿意做，久而久之，也就引起了乐无争的不满。”

“只是以前动不得她罢了。”

“但现在，雪族能用到人皇族的地方可不多咯~”

“若是能采一朵听话乖巧，又漂亮懂事，还一心仰仗依附他乐无争的野花回家，何乐而不为呢？”

“那么，乐无争当然先除了白花腾地。”

昭月深深点头，说的很有道理啊。

突然就特别感兴趣，乐无争相中了什么样的野花。

等等！我一开始想问什么来着？！怎么就扯到这里了......这个小老头。

大长老意犹未尽地挪了挪屁股，“还有还有，我跟你说”

“够，够了”昭月伸手制止，再扯下去，她很可能跟大长老聊到下一个天亮，然后什么正事也没干。

虽然她也很想听下去。

“也就是说，白花想利用这些命魂来修补灵元？”

昭月就说不应该只局限于‘人的命魂只能用来修补人的命魂’这个范围。

远古人族，也是人，人皇族既然有远古人族的血统，理论上，是可以使用人的命魂的。

“对啊，不过要先培养炼化”一讲正事，大长老就低落了很多，无精打采的。

“唉，还是不对，你不是很讨厌白花的吗？干嘛要帮她？”

“还不是因为我善良。”

“嗯？”昭月发出了一个威胁的鼻音。

大长老老脸一红，“害，这不是给得好处太多了嘛~”

因此，大长老时常很矛盾，既盼着白花早点死，又希望她兑现了另一半好处再死。

昭月，“一共有多少个命魂？”

“十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