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其实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术法罢了。
青鸳就道:“殿下擅于养护灵药,这样的术法算得什么,也就是你从不勤于修习,才会这样大惊小怪。”
芙心眼风扫过青鸳似笑非笑的脸孔,心里有些懊恼青鸳拆台,面上也不敢流露出来。
朝歌并不理会侍女们话里的机锋,敛袖拂过裙摆,淡淡然对青鸳和芙心吩咐道:“待到傍晚时,你们将灸艳搬到廊檐下吸收夏夜的风露,再待子时之前,将它搬回殿内,莫要误了时辰。”
侍女们皆应是。
待朝歌回了清欢殿,将将歇上半个时辰,便听得侍女来报,三殿下过来了,此时已经进了清欢殿内。
三殿下,秦明廷?
朝歌有三位王兄,秦明廷是年纪最小的一位,排行第三。
秦明廷与朝歌并非一母所生,他是荣贵妃的独子,因为年纪只与朝歌相差了两岁,上头又有两位年长许多的哥哥顶着文策武策,替秦王从旁参谋着朝政之事,整日忙的不见踪影,使他得以打着年岁小的幌子偷个闲,与朝歌一起悠哉游哉地从小玩到大,关系很是要好。
朝歌来不及思忆更多,下榻只趿了一双软缎子鞋便匆匆地迎出去,便见到秦明廷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在清欢殿主殿前面的九曲廊桥上面。
他身着一袭月牙白绣淡青竹兰纹的云锦直裾常服,手里摇着一把水墨绘湖光山色的玉骨折扇,镶嵌明珠的如意纹腰带上面,又系了一只绣剑兰图样的石青色宝瓶香囊,越发显得出翩翩世家公子的模样。
见朝歌急匆匆地迎出来,秦明廷嘴角扯开一个分外明亮的笑容,将折扇一合,笑嘻嘻地朝她取笑道:“你呀你,这几日每回过来看你,都被你使了各种理由关在门外,怎么,现在终于想起来王兄的好了?”
见朝歌默不作声,他将手里折扇摇得哗哗作响,有些得意道,“快说,是否有事情要求着我了?是想要南海的蚌珠,还是东海的珊瑚树……”
他话还没说完,朝歌忽地簌簌落下泪来。
秦明廷吓了一跳,着急三两步走上前去哄她:“朝歌你怎么哭了?别哭,你可千万别哭啊!你想要什么?王兄全都答应你……要是被父王看见我把你气哭了,肯定又要罚我去思过崖抄写那刻满悬崖峭壁的经文了。”
“你前阵子不是想问我讨那株红珊瑚树吗,我一会就令人给你搬到清欢殿里来,”见朝歌仍然哭得十分伤心的样子,秦明廷想了想,又耐心哄道,
“还有我近日新得的一座七巧玲珑宝塔,它只有拳头大小的塔身,却能装得下万斤物什,你一定感兴趣,我一并送给你,你别哭了好不好?”
朝歌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前世醉酒时王兄是否有过来清欢殿探望过,她已经记不清了。
这一世事境重演,来探望她的人全被拦在了门外不见,她真的害怕这一切只是镜花水月,只是巫医化出来的幻象,徒增悲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