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掌事看一看朝歌的神色,声音低了一低,“不敢欺瞒殿下,昨日柳贵嫔娘娘来珍宝局,的确看中了一对金镯子。只是那镯子原是给荣贵妃娘娘搭配衣裳的,上面镶刻的花纹是九凤游牡丹。
柳贵嫔娘娘即使享的是妃位份例,也只合三凤,是不能用九凤的。只是柳贵嫔娘娘气势盛,老奴实在不敢阻拦,那对金镯子就被拿去了。”
“因是那对镯子还没过过荣贵妃娘娘的眼,老奴就没敢去扰了娘娘,只回禀了内务处总管记了档,另领了金子给娘娘打镯子也就是了。”廖掌柜神色尴尬,“还请殿下……”
朝歌呵地笑一声,示意道:“这事儿你们自己处置便是了,本公主从来不会过问这样的小事儿。”
廖掌事行礼谢了恩,就带着宫人出去了。
“明儿得了空,去一趟内务处,把柳贵嫔入宫前后的记档都拿过来,必得是记载清晰的。”朝歌把手中的茶盏搁到桌上,对香芷道,“你只说是我要看,想必佟总管不会为难你。”
因着上回柳贵嫔作宠,叫内务处和司膳房两处的宫人都下池塘给她摸莲藕的事儿,柳贵嫔已然得罪了不少人,纵使她眼见要封妃了,佟总管这边也不会多向着她。
香芷笑着应了是,又打量着朝歌的神色,轻声道:“既是如此,杏浓塞给芙心的金镯子,想必定是柳贵嫔的手笔了。”从珍宝局拿的那对金镯子,连柳贵嫔自己用都违制,更不会随手赏人。
王宫的规矩,宫女是不许用金器、戴金饰的,除非主子有赏赐,不然自己私下用了,那就是违制。也因此在宫内能戴金饰的宫女,都是十分有体面的,更不会把自己得赏的金饰送人。
朝歌点点头,看了眼一旁有些怔怔的青鸳,也不必瞒着她,就简略答疑:“如今柳贵嫔乍然得宠,就想把手伸进咱们清欢殿里来。芙心收了柳贵嫔贴身宫女两个金镯子,想来是应了这事儿。”
青鸳立刻皱紧了眉头,气急道:“芙心她,她好大的胆子,这么吃里扒外的事儿,她竟也做的出来!她……”
朝歌看一眼青鸳,淡声道:“这样的事儿,她不是第一回做,自然得心应手。”
这样的事儿,朝歌没打算瞒着青鸳,既然盘算着能得用,就好好用着。
青鸳深吸一口气,道:“殿下,咱们清欢殿里可不容这样吃里扒外的人,按着宫规,也得先打一顿板子,再撵去慎刑司去做苦役!”
做苦役?朝歌嘴角牵起一抹冷意:她可没什么耐心还容芙心去做苦役慢慢恕罪,等这件事儿处理完了,芙心自然不必再留着了。
朝歌点点那套金满冠头面,和两人道:“珍宝局做这样的金满冠,大多都是这个样子,没有什么新意,收进库房便是了。那套红珊瑚的头面倒合我意,好好收起来,留作出席盛会时佩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