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发出的亮光不单单是为了照明,主要是为了发送信号,每种信号都有不同的用途,像是一种属于萤火虫的语言,比如像人类的sos代码,求偶、猎捕、诱捕及和同类之间沟通都是通过发光的方式进行交流。”他慢条斯理地解释着,十分耐心。
面前的这个男人,认真且温柔。
“它们为了发光发亮就这样消耗着生命的能量,不觉得可惜吗?”
他忽地垂头向她望来:“怎么会?若能此生共白头,能量消耗殆尽又怎样。”
对上他的目光。
此时此刻林语看着他的眼睛溢满柔情,特别希望时间能够就此停止,就算让她一夜老去,她也愿意。
“不过,好可惜,只看到一只萤火虫。”天上的繁星不像小时候那样灿烂如辉,重重雾霾下,遥远的银河如今也只能向世人展示尔尔。
他耐心地解释着:“仅一只已弥足珍贵,萤火虫被誉为最严格的环境监测员,只要有这种虫子的地方必定是环境极其优良的地方。反之必定有污染,不管大小。”
张恒在西郊长大,小时候的夏天,晚饭后大哥经常带着他去南瓜叶上抓萤火虫。回家后把抓来的萤火虫藏进蚊帐里,他还记得他小时候第一次见萤火虫,还以为是星星掉下来了。
月明星稀,两人并排坐在西郊的河坝上。
“我的母亲是南极科考队的一员,她一生都注重科研事业。”他面色平静地讲述着。
林语没想到他会主动聊起他的母亲,虽然她了解过他的个人详细资料,但是在他母亲这一栏只有姓名,林言都查不到其他信息,但也提醒过林语,张恒的母亲,张雅芳女士的档案属于国家保密信息。
“那杨老师?”
“她和我母亲隶属于同一支队。”他低头深思,似乎在考虑怎么把上一辈人的纠葛清晰明了地让她明白。
“从小我就很少见到她,每次她出任务都要一年半载才会回来。我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见她刚到家的时候,还以为是来客人了,阿姨阿姨的叫了她还半天。我父亲对她的工作颇有意见,后来她暂时放下工作在家里照顾了我们一直到我小学毕业,但是我知道那几年她过的并不快乐。家庭不是她的庇护所,而是她的囚笼。也是后来杨教授告诉我的,她和我父亲结婚是形势所迫,去南极科考项目启动迫在眉睫,可资金短缺,一而再再而三地延迟好久。同时只有我父亲愿意资助她们,但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这段话很长,他语气淡淡地。
“所以他以此方式娶了你母亲?”听他这么说,林语差不多也明白了些。
张恒见她很快就理清了,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是的,那个时候他生意繁忙,家里急需要一位母亲照顾孩子。”
“啊?照顾孩子?”林语有些惊讶,她听说过这位周伯父,她记得小时候她父亲和这位生意上有过短暂的交集。
“嗯,我和大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的母亲难产过世了,他因为生产时在母体里呆的时间太久,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新生儿短暂的脑补缺氧导致了他智力不足。”
周家的生意必须由一个正常孩子继承!
这是他在周家时时常听他爷爷说过的原话。
“所以我的父亲迫于压力再找了一位妻子,也就是我的母亲。”他语气平淡,似乎是在诉说别人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