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着,谷渡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此人的身形瘦弱一些,跟其他的大汉们格格不入,跟他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小郎君,两人边走边说,而另外一个人谷渡也认识。
这两人不是别人,一个是陈唱,另一个是宇文直。
谷渡看到陈唱之后气得咬牙启齿,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狼狈,一切的一切俱是拜此人所赐。
不过,想到这个陈唱竟然相信自己,真的带人来了,心中稍稍好受了一些。
她脑海中思虑一番,此时再斗气、使小性子怕是要对楼清漪不利,还是要借助脚下这些人的力量才是。
想到此,她从树上跃下。
正在急急奔走的大汉们刷刷地顿住身形,紧接着向侧翼一展,摆开了合扑之势,他们身手虽然矫健,平时又经常在一起训练,很有默契。
七八个人配合的犹如一人,顿时便封住了谷渡的进攻角度,而且他们可以从七八个角度同时向谷渡发起攻击,令其防不胜防。
“姓陈的,是我!”
谷渡急忙大叫一声表明身份,此时黑灯瞎火的,若是被对方误伤了,实在是没这个必要。
“谁?”陈唱寻了一部分候官帮忙,又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宇文直,再加上秦掌柜一伙,兵合一处。
不过,他显然未能一下子就认出来谷渡。
倒是宇文直眼尖,惊喜地道:“谷公子,可是你?”
谷渡也没空生陈唱的气,急忙说道:“快,人应该就在院子里,快救人!”
……
“你个……混蛋,给老子往……往家里领的都是什么人?”吕管事被谷渡踢了一脚,五脏移位,身子都快要散架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缓过来,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赶紧把那女人拖出来,转移走!”
心腹脸上带着巴掌印,脸色惨白,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吕管事发这么的火,这次真是好心办坏事,想到这里,他简直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吕管事见心腹站着没动,一哈叫不由地抽搐了几下,满脸怒容:“还愣着做甚,赶紧去!”
“啊?啊……”心腹这才缓过神来,“管事大人,送哪里去啊?”
“蠢材,当然是送城外啊,马上备车,快,再晚就来不及了。是你招惹的祸事,要是处置不好,我扒了你的皮!”
心腹愁眉苦脸道:“可是现在的城门都关着,外面也可能有他们的人,这……”
吕管事劈手又是一个大耳光:“带上钱,给守城的兵丁,老子就不信他们不爱财!”
心腹忙点头答应,转身撒腿而去。
这时,外面也传来了人声和脚步声,吕管事知道自己事发了,便将一名家丁护院头目叫到了跟前,狞声说道:“你们平时都跟着我,我待你们不薄,外面这些人都是土匪贼寇,若是让他们闯进来,咱们一个都活不了,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家丁护院头目是彪形大汉,武力不错,就是脑子有点不够使,他拍着胸脯满口答应道:“吕管事放心,兄弟们都听您的,跟这帮土匪拼了。”
吕管事也是老奸巨猾,整个院子当中也仅仅是那名心腹知道楼清漪的真实身份,这些家丁护院头虽然是宅子里必不可少的,但吕管事并未直言相告,骗他们说土匪山贼来了,就是让他们去拼命,将水搅浑之后,他才可以趁机逃出去。
家丁护院头回去将吕管事的话转述了一遍,可当即便有人提出了疑义,好好的紫陵县多年都没有土匪打进来了,此时怎么会有土匪?
家丁护院挠头,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回头再去找吕管事,却发现他早就踪迹不见了。
而此时,前门有人在撞门了,声响很大。
这些家丁护院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齐齐地看着他们的头目。
那头目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很快想起自己的身份就曾经是土匪,如果外面真的是土匪,没准还能攀上交情,当即要带人去前门。
可还没走几步,便听到院墙上有人厉声大喊:“衙门办案,伏低不杀!”
“衙门办案,伏低不杀!”
“衙门办案,伏低不杀!”
数声暴喝之下,这些家丁护院们齐齐停住脚步,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循声看去,只见东侧的院墙上不知何时多出了十几个人,这些人手里都端着硬弩。
这些家丁护院都是吕管事招揽的江洋大盗、杀人越货之辈,对官府衙门有着天然的畏惧和仇视,外面的人不喊衙门办案还好,这么一喊,院子里登时炸了锅,纷纷用弩箭射向墙上的人。
一时间,弓弦阵阵,弩箭四射。
袁增满以为自己这帮人能够镇住院子里那些乌合之众,岂料对方先动了手,好几名手下中箭惨叫着倒了下去。
家丁护院们的行为一下子就把袁增惹怒了,他大吼一声:“兄弟们,给老子冲进去,敢有反抗者,立即格杀!”
墙外,陈唱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跟袁增不断强调要小心,切勿伤了楼清漪。这才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谷渡气呼呼地看了陈唱一眼:“莽夫,都告诉你们要智取了!”
陈唱无比的郁闷,这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