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女子你说可不可怜?”
“自然是可怜的!”陈唱还是头一次听到梁元帝萧绎的正妻是这么死的,这让他想到了今后可能会出新的李三郎和玉环,有时候男人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犯的错,却要将罪责一股脑地推到女人的身上。
没想到,谷渡年纪虽然不大,但却是个女权主义者。
“所以说,女子要自爱,更要自强,不然只能是男人的附庸……”她情绪鼓荡之时,说了很多的话,直到最后方才意识到自己这样有失态的嫌疑,便有些心虚地瞟几眼陈唱。
陈唱也不戳破她的身份,强忍着笑出声来的冲动,一本正经地道:“嗯,将来若是谷小郎君成了亲,一定会对自己的妻子很好才是,我倒是很期待,是哪家的女子有如此的福气嫁你为妻?”
谷渡吱唔道:“这……这自然还没有……”
“届时,你成了亲了,可别忘了通知我一声,我可是要讨上一杯喜酒喝的。”
“那是自然!”谷渡语气中透出些许的心虚。
成亲?
这种事她想都没有想过,虽然她也知道女子终究是要成亲嫁人的,可这种事对于自己来说太过于遥远了。
大姐、四姐、七姐都嫁了人,四姐夫和七姐夫也都是年轻有为,而大姐夫就更加不用说了,可是她们真的会幸福吗?
谷渡望着远处的天空,思绪也在天空中漂浮着。
这些姐姐们的形象在她的记忆中已经渐渐有些模糊了,离开家的时候实在是太小了。
她倒现在都搞不清为什么父母会在她只有五岁的时候便将其送走,直到有一天她下山时无意中听到父亲被当朝权贵逼迫自尽于家中的噩耗时,她才明白,或许父亲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
她不知道当时阿兄、阿姐们面对父亲的死亡时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反正她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悲伤,不是因为自己对父母没有感情,实在是当初原本就有些模糊的记忆被时间一点点地冲淡了,只记得自己曾经在父亲的怀里咯咯咯地笑,但父亲的相貌却是再也记不起来了。
陈唱见到谷渡情绪低落,知道她肯定是想起了伤心事,便越发地好奇,这个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小丫头到底曾经有过怎样的一番经历。
谷渡见陈唱看着自己,不禁有些不自然,忙道:“陈郎君,你对楼姑娘呢,想必也是视若珍宝吧?”
“这……”陈唱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和楼清漪之间只不过是契约精神,至于感情嘛,好像还没有。
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最先认识的便是王嬛和水灵儿两个女子,而且都是一起患难过来的。对于王嬛,自然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但和水灵儿之间却是两情相悦。
谷渡冷哼了一声:“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和楼姑娘根本就是同床异梦,你喜欢的人不是她,她的心爱之人也并非你。”
陈唱承认这是事实,但就这样从谷渡的嘴里说出来,多少还是有些让人接受不了的。
他和楼清漪有婚约在前,与水灵儿萌发感情在后,但现在却觉得自己对两个女人都有亏欠:
楼清漪有名无分,即便契约到期,两人可以一拍两散,但是以后楼清漪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毕竟是个嫁过人的女人,自己很有可能会耽误人家一生。
水灵儿有分无名,如今自己连个栖身之所都不能给她,何谈以后?
车驾入城之后很快就到了楼清漪置办的宅院,楼母早就得报女儿平安回来,和家人打着灯笼在门房等着,楼清漪下了车,母女二人自然是抱头痛哭一场。
陈唱张罗着安顿好谷渡、黑娃等人,王嬛见一切安排停当,便和楼清漪、陈唱告辞。她多日未曾回家,家中父母也甚是想念。
陈唱便亲自将其送到了大门口,临别之时,陈唱叉手行礼,几乎一躬到地,王嬛数次救过他的性命,此次为了找到楼清漪的下落,又出力颇多,这一切令陈唱颇为感激、铭记肺腑。
王嬛拉着马缰,说道:“陈郎君大可不必如此,我和清漪多年好友,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天色不早了,你们也旅途劳顿,早早回去歇着吧。告辞!”
说罢竟是直翻身上马,扬鞭绝尘而去。
陈唱心里很清楚,自己无形中又把人家给得罪了,一路上楼清漪不让他上车,他便一直跟谷渡聊天叙谈,这一切看在王嬛的眼中,自然是在招花惹草。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中苦楚又有谁人能知?
谷渡这个小丫头神秘的很,自己自然要搞清楚她的真实身份才是,不接近她如何能套到实话?
通过这次楼清漪被劫走一事,也让陈唱深刻认识到,要想在这乱世之中立足,必须要尽快地发展自己的势力。
吕管事、卢江、安道铭虽然身死道消,但隐藏在他们身后的势力尚未浮出水面。今后很难说楼家不会再次遇到这样的事。
夜里,小鱼儿也没在陈唱的外间睡,反而是跑到了楼清漪的房中,主仆三人说了大半夜的体己话。
这一夜,陈唱倒是睡得极为香甜,清晨起来之后感觉到四肢百骸无不舒爽,用罢了早膳,楼府的一个老家人便到了,行礼后说道:“姑爷,老太爷有请!”
“嗯?”陈唱没想到楼煜会这么急着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