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瑾早晚会除。”但不是现在。
“黎君皓,我也不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朝堂里的事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除了玉瑾,就必须得先扳倒玉衡。而玉衡又是太子麾下一条忠心耿耿的狗,所以说到底咱们最先该扳倒的,是太子。”
黎君皓眸光深邃,像是一汪枯井里的水,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你可知这番话,是要株连九族的?”
傅萱容龇牙咧嘴一笑,“我现在嫁给了你,就算株连九族,也得拖着你一起死,顺便那朵白莲花也要死,算算也不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你就这么信我?”他们两人之间,确实有足够的男女之情,但从未谈论过朝政上的事。
先前傅萱容每日夜间都会失踪,他尚未调查到这女人到底去了哪里,所以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他不能给予绝对的信任。否则一步错,满盘皆输。
“自己的枕边人都不信,那活着可太没意思了。黎君皓,我知道你数年来收敛锋芒,试图用风流掩饰自己的能力,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太子这段时间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说明他已经在怀疑你了。”
“那若有朝一日,我与太子正面交锋,你会如何做?”
“我?”傅萱容饮了口茶,挑眉道,“我这人一向习惯了走一步算一步,等真的到了那时候再说。”
黎君皓眼底闪过了一抹失望,但面上依旧冷冽如霜,“在宫中这段时日,你切记万事小心,尽量不要牵扯到后宫争斗里去。”
“我尽量吧,时候不早,你该回去了。”
“嗯。”深深看了傅萱容一眼,黎君皓起身就要离去,还未走出几步,腰间却被紧紧拥住。
“黎君皓,你记得早点养好伤,经常来看看我,没你在身边,我有些害怕。”
黎君皓身子一僵,却未曾回头,更没有说什么应景的甜言蜜语,只是握住了傅萱容的手,淡淡“嗯”了一声。
看着黎君皓消失在视线内,傅萱容颓然坐下身,脑袋里开始盘算着怎么解决舒妃的事。
一般来说,后宫里的妃嫔中毒,要么就是皇权争斗,要么就是女子间的争宠,前者太过棘手,看来她得从后者先调查了。
……
翌日。
傅萱容准备了一盘点心,带着安离款款去了皇后宫中。
先前在宴席上见过一次,皇后对傅萱容印象很不错,所以此刻见到她也是十二分的热情,“容王妃,快些坐吧,翠微,准备些茶点和果子来。”
“皇后娘娘不必忙碌,我也是想着嫁入王府这么久,还未曾来拜见过您,这不,正好趁着舒妃之事过来走一趟,还望皇后娘娘莫要怪罪我不请自来。”
“哪里的话,深宫寂寞,本宫整日里除了绣花便是喝茶,也无趣的很,你能来陪本宫说说话,本宫很高兴。”
傅萱容笑着坐了下去,视线在殿内打量了一番,感叹道:“皇后娘娘殿内布置当真是简朴,连一件金器没有,怪不得京都城人人都夸赞您是母仪天下的贤后。”
皇后掩唇一笑,眼角眉梢尽是温柔,“你啊,这张嘴惯是会哄人的,我幼年时家中落魄,能饱腹已经算是不错,更何况是用什么金器。如今虽然身处高位,但还是时刻惦记着过往,不敢过得太过奢靡。”
听了这番话,傅萱容对皇后也是愈发恭敬了起来。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而皇后却能这么多年来保持初心,实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