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逢意嘿嘿一笑:“免贵,姓吴。”
“吴公子。”孙玉清自觉含着草和人说话不大礼貌,麻溜地抽掉汁草,双手又是作揖,“在下鄙姓孙,是…”
“诶~”吴逢意打断他,松软的躺下翘起二郎腿,脚尖惬意晃动,阳光不偏不倚照在锦靴尖上,“相逢即是有缘,何必告知是何家公子哥。你若是家世显赫于我,不就给你我的缘分徒添名利之嫌,要是家世不如我,那不也使你我的结交之意多了嫌隙。”
孙玉清垂眸思索这番话,居然还真想出了几分真理来,顷刻间便是一阵钦佩的目光,瞅到吴逢意都有些懵了,他道:“吴兄见解高超,古人常言君子之交淡如水,是在下过于肤浅了!”
“额,这个…这个嘛。”原本还想设计来一场美人救英雄,赚取孙玉清的好感度,没想到这个书呆子自我攻略还挺强。吴逢意欲言又止砸了一下嘴,眼睛蓦的一亮,她递还深情脉脉眼神,“确实!”
知秋听着二人的对话,揉了一下脖子,不适时出声:“咳咳!”
公子,问他身份啊!身份!
“嗯…”孙玉清一眼一旁挤眉弄眼提醒他的知秋,认真盯着眼前的公子哥,忽然间,他的木鱼脑袋居然开窍了,疑惑地眨眨眼,“范阳并不大,在下时常出门也算见过范阳的人,可以前似乎从未见过吴公子。在下不是有问家世之意,而是想了解一二。诶,也不是,在下只是…”
呆是呆,还不傻。瞧着孙玉清抓耳挠腮也解释不清楚,骨节分明的长指悠悠敲点着膝盖,吴逢意笑声爽朗:“哈哈,孙兄不必绞尽脑汁解释,在下明白孙兄心中之疑,此乃人之常情嘛。孙兄放心,在下乃是地地道道的徐州人士,清白之身,不是什么江湖大盗,亦然非朝廷追杀的亡命之徒。”
春光大好,吴逢意仰起头舒适地闭上眼:“昨日与小妹刚到范阳寻亲,未曾料到亲人已搬走,这才到郊外建木屋小居。”
哼!知秋偷偷记下吴逢意的话,待到回府再去细查。他家公子好结交知己,这些年没少让人骗,公子傻乎乎的还不长一个心眼。哎!只能让他知秋来了。
呵。嘴角上扬,吴逢意一清二楚知秋那些小心思,只是她口中说出字字属实,任凭他这个小书童查个底朝天,把“吴逢意”这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也是这个身份。
说是君子之交,吴兄尚且能不看家世,只为结交自己这个人,他却打着朋友的幌子怀疑吴兄,真是羞耻!孙玉清羞愧至极,无措地摇着手,连忙解释道:“吴兄别误会,在下不是这个意思!若是在下的胡话惹得吴兄不快,在下在这里向吴兄赔罪!”
他又能自己想…明白了?!吴逢意内心百感交集,和聪明人交手顶多是明枪暗箭,和这种又呆又愚的书呆子,全靠他自个想通,她还真是,真是有些无计可施,只能拱手垂首,夸一句:公子厉害。
哎。吴逢意掐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一个挺直坐起身,笑着出手拍了几下孙玉清的肩膀,调侃道:“孙兄不必紧张,在下这人呢,自小是在市井摸爬滚打长大,自诩有几分不拘小节惯了的。孙兄这样想我,倒是看不起我了。再说孙兄待人真诚,你我又是有缘之人,我可视孙兄为范阳第一个朋友,又怎会轻易误解孙兄的意思呢。”
孙玉清擦拭额头的薄汗:“吴兄说的是,吴兄自然也是在下的朋友。”
吴逢意背手,轻挑眉道:“今日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我家小妹可就要削我了!改日再来此处寻孙兄。”
“噢,吴兄慢走。”
知秋撇嘴,阴阳怪气道:“公子,知秋觉得他不像个好人,公子还是不要和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走太急。”
“住口。”孙玉清望着那个潇洒离去的背影,他总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但是又想不起来,不过吴兄身上的豁达是他一贯追求而不得的,能和这种人结交,他还求之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