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了车夫慢些,韩映秋看着靠在车壁上的洛亭阳道:“若想吐就同我说,不要吐在了车里,明日他们很难打扫。”
“唔——”
洛亭阳的意识朦胧之中,总觉得像是在哪儿听过这话。
“月遥,是你吗?”
他迷迷糊糊地喊着那个在心底里从未离开的名字:“月遥,是你回来了吗?”
他转头看向了韩映秋,却发现眼前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他好似已经醉到看不清这个人的长相。
就像是苏月遥,还在他的身边,他第一次主动朝着韩映秋伸手:“月遥,是你吗?”
马车碌碌而行,韩映秋轻轻点头。
可洛亭阳是再也撑不住了一般,头轻轻一歪,便靠在了韩映秋的肩头,而后呼吸越发均匀又沉重了起来。
他今日没有吐,却睡得快。
韩映秋一动不动任凭他这么靠着,也将自己的下巴,轻轻抚了抚他冰冷的发冠:“是我啊,洛亭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我就是苏月遥呢?”
——
洛亭阳最后的记忆,便停留在了他好像在马车上看到了苏月遥的那一刻。
而后再度难受到想吐地醒来,已经是深夜里。
他早已被安置在了床上,不过刚刚翻身,却听到了从窗下榻上传来了韩映秋的声音:“醒了?可是有些想吐?”
是想吐。
洛亭阳还未说话,韩映秋已经点燃一支红烛,而后将早就准备好的痰盂放在了洛亭阳的面前。
他抱着痰盂转过头,韩映秋也披了外衣:“我去厨房给你拿解酒的来。”
洛亭阳摆手,本不想让韩映秋去,她已然动身。
所以洛亭阳吐得七荤八素的声音,韩映秋反正是没听到。
等提了食盒子进门,他已经将痰盂处理好,连口也漱过了。
韩映秋的食盒子里,是早就温好了的醒酒汤药。
说是汤药,其实还是以“粥”为主,放了些解酒之物进去罢了。
这让洛亭阳想起,从前自己也喝得这般的时候,苏月遥最多就是一碗已经冰冷了的解酒汤,那苦涩的味道,让他记忆犹新。
如今温热的粥下肚,他才感觉到晕眩好了许多。
他抬眸,在戚戚黑夜之中映衬的点点烛光里,认真看向了韩映秋:“韩映秋,你为何这般待我?”
他不解,他们从前从不相熟,可不相信韩映秋是对自己有什么情分。
或许夜色朦胧,总是叫人没有了白日里的理智。
韩映秋双手拄在下巴上,对洛亭阳微微一笑:“等有朝一日,你会知道的。”
要她怎么说出,她就是苏月遥呢?
洛亭阳垂眸浅笑:“可惜我有月遥了。否则你是个好女子。”
韩映秋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却总觉得心头似有微微钝痛:“我……和苏月遥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