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先生虽古稀之年,却精神矍铄,一早就到了书院里头等着。
他盛名在外,却从不端着架子。今日的书会,是谁都能来。
洛亭阳和韩映秋也早早等在书院之中,瞧着络绎不绝的往来举子们,果不其然在书会刚开的一盏茶时间之内,就瞧见了孔元洲!
韩映秋本不认识孔元洲,是薛阳自外而来,指了指那个站在角落里的书生对韩映秋道:“少夫人,那位就是孔元洲了。”
韩映秋看了过去,果然瞧见是个文质彬彬的男子,此刻正站在书院的角落里头。
他一身简衣素服之上,是打了三五个补丁的,看上去便知道他家境贫寒。
他的模样虽瞧着普普通通,并非十分俊秀之人,但一身孑然傲骨,却让人过目难忘。
他只是站在那,却挺直了脊背,虔诚地盯着台上的杨安先生,听杨安先生讲书,帆股份如痴如醉。
不过一旁路过了书童,他还是有礼有貌地给那小书童让了路,也不娇纵,甚至帮着那书童抬了一下沉重的书箱子。
分明如今孔元洲是住在周家,想必周玉和不会亏待他。可他仍然一身自个儿的补丁衣裳,看来是没有接受周家馈赠。
就这样的一个人,韩映秋觉得他是有风骨的。更是不懂他为何竟然会污蔑洛扶柳呢?
韩映秋观察了一下,孔元洲的身边并没有周家之人。
这才在杨安先生讲完了这本书的同时,二人走向了孔元洲:“你可是孔元洲?”
孔元洲惊讶之下,看向了洛亭阳,却礼貌抱拳:“在下正是,请问二位是?”
洛亭阳看他坦荡,自也是没有隐瞒:“我们二人乃许州洛家之人。既是见着孔兄,还有些事情想要问问孔兄,不知兄台是否愿意同我二人去楼上一叙?”
似是害怕孔元洲存疑,洛亭阳还继续道:“还请孔兄放心,此处这么多人,我们必定不会伤害孔兄。”
孔元洲听闻此言,忙摆了摆手:“洛兄这话从何说起?看洛兄便是坦荡之人,我也知道你们要问什么了。走,咱们上楼一叙!”
他竟然这般配合?
韩映秋是没有想到,连洛亭阳都有些诧异。
他们一同上楼之后,孔元洲坦然坐在了洛亭阳的对面:“洛兄有什么要问,请直说。”
洛亭阳点头:“既是孔兄知晓我们为何而来,还请兄台将那一日在查探发生的事情详细告知于我们才好。”
孔元洲细细思索了一下,而后点头开始讲述。
他是个赶考的书生,原本只是路过许州,在许州外头实在是饥渴,就进入了那茶摊之中。
谁知他刚坐下要了一碗馄饨汤面,洛扶柳就进了门了。
洛扶柳对那茶摊很熟悉,也要了馄饨汤面。
掌柜的却说,客人多,只剩了最后一碗,自该是给“先到先得”的孔元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