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队长在那草席掀开的时候,也看到了藏在女尸身下的一样东西。
他上前,倒是不惧这女尸的脏与臭,亲自将那东西从女尸的身下取了出来,方才发觉是一个已经脏了的香囊。
不过香囊之上的图案还算是看得清晰,香囊的一边绣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芍药,另一面则是绣了一个“蕊”字。
“呀,这不是香蕊夫人的香囊吗?”
人群之中立刻有人认出了这枚香囊,惊呼出声。
知府大人也是看向了那人:“你,出来给本官说说,你为何断定这是香蕊夫人的香囊?”
那人匆忙从人群之中走出,跪在了公堂之上:“民妇西街卖胭脂水粉的王婆子,也正是明纬明大状师的邻居。”
明纬看向了王婆子点了点头,自然是记得此人。
王婆子指了指香囊,心中有些害怕,但也不敢说慌:“那香囊正是明纬状师的妾室香蕊夫人,从民妇这里买去的。就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儿,香蕊夫人不认字,那上头的一个‘蕊’字,还是民妇家里头男人的字迹,民妇亲自给绣上去的。所以民妇断定,这就是香蕊夫人的香囊。”
既是她家里男人的字迹,自然也好查,这王婆子是不会说谎也不敢说谎的。
但仅凭着一个香囊,却是不能断定香蕊夫人的身份的。
知府还是看向了仵作,仵作经过了初步的查验之后,才道:“死者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身高大约五丈二,瞧着尸体上的瘢痕和腐臭的程度,推断大约死于二十日之前。是遭受了重物不断击打而死,像是被打了板子受不住才身亡的。”
尸体就在这里,这些明面儿上的东西自然也不难看出,仵作继续道:“不过尸体在死亡之后应当是先被放在了什么地方,这朗日才又被取出来然后挪到了那乱葬岗的。尸体上头被秃鹫和野狗啃噬的地方不多,但有一些死后才被摔成的伤口。想来……她死后曾被人从高处扔下,而后很长时间没有移动过尸体。”
明家的后院之中有一口枯井,看样子这尸体之前一直就在那枯井之中。是上一次堂审的时候,明纬听了韩映秋的话害怕了,明夫人才将尸体从枯井之中挪出。
知府大人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便皱了眉头:“你说了这么多,尸体的身份还是不能确认的啊。”
韩师爷也已经从后堂找出了关于香蕊夫人的身份文籍,香蕊夫人原是奴籍之身,所以在存留府衙的奴籍文书之中,对她的模样身量乃至身上的一些特征都描述的非常清楚。
不等知府大人说话,韩师爷已经捧着那文书上前:“仵作所言身高的确与这文书之中相似,这女尸身上可还有其他的特征?”
仵作点头,而后轻轻地将尸体翻了过来:“她的面容已经看不出什么来了,不过在左后腰上,有一块十分明显的红色胎记。如婴孩巴掌大小,形状像是一朵祥云。”
这算是至关重要的特征,让韩师爷也点了点头,而后将那奴籍文书战事给众人:“不错,这文书上头也写着,香蕊的后腰之上有一块祥云一样的红色胎记。看样子,这具女尸的确就是香蕊夫人了。”
旁的都能变,这胎记却是世上不会再有人和她一样了。
听闻此言,明纬的脸色都变了,眸色之间也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