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远山颓然坐在地上,一副失神模样:“我也觉得,我一定是疯了才敢去洪家放火。可我就是气不过!他们欺负我,还欺负你,欺负我们韩家的所有人,他们凭什么啊?”
韩远山平日里瞧着不靠谱,此刻也是泪流满面毫无个大男人敢作敢当的样子。
他甚至说话的语气里,都带了哭腔:“他们洪家能在这许州城里头为所欲为,我就是气不过!他们烧了洛府,等于断了你所有的路。是不是哪一日瞧不上我们韩家了,也一把火将我们都烧了?他们凭什么这么做啊!?”
若要说他此刻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韩映秋也相信的。
韩映秋叹了一口气,一时还真不知道该说韩远山什么。
但就这件事,她到底忍不住对韩远山道:“大哥,我还曾以为,你是个早已没救了的人。你出走多年,回来之后好赌又不孝。我没想到,你还会做这样的事情。”
韩远山此刻的流泪,也不知是因为感慨,还是因为害怕:“我也是个人啊!你是我妹妹,我能欺负你就罢了,难不成还要叫旁人欺负你,欺负我们韩家?”
可好话他也只说了这么一回,转而又难受了起来:“完了,我这不是完了吗?妹妹,你们两个想想法子,救救我可好?我不想去牢狱之中,洪家人会杀了我的!”
又变成了这懦弱模样,让韩映秋和韩英秀都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韩英秀上前,一把将韩远山从地上拉扯了起来:“行了,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要我说,事情既然是你做了的,你想瞒着怕也是瞒不过的。倒不如去那牢中,洪家也不好在府衙里对你下手吧?”
韩映秋也点头:“何况咱们爹爹如今还在府衙供职,牢中能保住你的一条性命,总好过在家万一哪一日被杀手给暗害了,咱们没处说理去不是?”
虽不知是谁报官的,不过这事儿若要闹到官府,可能还真的能防着洪家背地里做手脚。
“真的吗?”
看着韩映秋和韩英秀都这么说,韩远山的眼泪才终于止住了:“对……你们二人都这么说了,肯定就是这样的!那我,我就去府衙!”
他这会儿倒是忙不迭地喊了秦队长他们,说愿意配合,只要将他一人关在一个牢房,他绝不闹事。
不过临走前,韩映秋到底还是叫住了秦队长:“秦哥哥,将我大哥带走之后,你们不必手软。只要留他一条性命,别伤着根本,该用的刑罚用就是了。”
秦队长不解:“要对他用刑?”
韩映秋认真点头:“若此次我们没法对付洪家,这事儿大哥始终是逃不过的。丢了一条命,也是他没法子。但若此次我们能成,大哥的这条命留住就行。我还盼着,他能通过这一次的事情戒掉爱赌的陋习。总之一切,就拜托秦哥哥了。”
秦队长明白韩映秋的意思,点头答允:“你们兄妹啊,看上去不睦,其实内心里都是有着对方的。你且放心吧,只要此次他还能活着,我必定助你一臂之力,帮他戒掉赌-瘾。”
说罢,他便带人离开。
韩映秋看向了洪府的方向,那里的火势可不如当日洛府的,但也将许州城的一方天际,染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