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柳怔了怔,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去平静地思考了。
一旁的家丁们自然也听出来,洪柳这是打算利用他们将自己摘干净。
他们自然不肯:“老爷,这不是您让咱们看守的箱子吗?说是里头的蚕丝都是今年的新丝,日后是要为洪家赚大钱的!怎地如今老爷的意思,竟是说是咱们将这蚕丝偷来的不成?”
家丁本就经历过钦差卫队的询问甚至刑罚,此刻心里头害怕极了。
那家丁的头目干脆站出来一步,跪在了游大人的跟前儿:“大人明鉴,咱们只是听主人的命令行事。小的这里还有这些蚕丝的每一笔入账房的记录,都是大夫人身边那最得力的管事的亲手所写。大人若是不信,尽管调查就是!”
此话一出,让洪柳即刻就慌了神,也口不择言了起来:“我不是让你们把那账本烧掉吗?!”
说罢,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突然误了最,而后惶恐地看向了游大人:“大人……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是说……”
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就算是他要将跟着他多年的夫人都推出来顶罪,难道夫人的手里就没有其他更加严重的把柄吗?
何况就算是夫人真的站出来了,这“罪名”,她只怕也顶不了!
洪柳此刻心乱如麻,是一具多的话都说不出了。
游大人看着这样的洪柳,只剩下一片唏嘘:“我还记得,我初初入仕的时候,正是洪员外的壮年之时。那时候您还是洪大人,在皇上的跟前儿,深受皇恩。我们所有的学子都以您为榜样,又怎会料到,居然能有今日,我坐在您的上头,审理您的这一天呢?”
洪柳闭了闭眼,知道今日的他,和今日的洪家,是怎么都逃不过了。
他叹了一口气,本还挺着的腰杆,却在此刻塌了下来。
他整个人都瘫软地跪坐在堂中,苦笑一声:“要如何处置,全凭着大人吩咐。只求大人看在我洪家侍奉皇上,侍奉京中,我洪柳在京中的那些年也算是勤勉的份儿上,放我洪家老弱一条生路!”
面对这个“后辈”,为了洪家,洪柳还是深深地跪拜而下:“求大人,对我洪家网开一面!”
他就这么不再挣扎一番了?
韩映秋抬眸看向了洛亭阳,洛亭阳倒是微微点头:“游大人此次就是为了洪家而来,也表明了圣上要处置洪家的决心。既然都是他们自己做下的事情,他语气再挣扎再求饶,不如服个软,或许还能让游大人对他们洪家网开一面。”
游大人也明白洪柳的心思,叹息一声,语气凛然:“这么说,你们洪家要杀人灭口对付洛家。你们洪家二爷洪杨,在京中在许州城荼毒百姓,残害幼弱的事情,你都认了?”
看样子,还是因为洪杨的这些行径,才让皇上彻底下了决心,要处置洪家。
洪柳低头,虽不想认,也不得不认:“是我管教无方,没有将二弟教导好。”
游大人的眸色深沉:“还有呢?在许州城的事情,你们又怎么解释?”
洪柳仍然没有反抗:“是我辜负皇恩,总想着自己从前的成就,才失了心智。我已恩休,本不该还借着从前的身份,在许州城号令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