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到了最后,已然演变成了,许州城的包括洛家、白家和周家在内的几大家族联合其他的商户,联名给游大人递上来了一份“陈情书”。
里头详细地写明了,在洪家来到许州城之后,是如何操纵着许州的一切,如何迫害他们这些商贾人家,甚至抢夺他们的生意,借“合作”之名,从他们的生意之中抽取“分成”的。
与此同时,游大人执行尚方宝剑的权力,着人仔细地搜查了一番洪家。
他们在洪家的仓库里头,找到了许多本不属于洪家的东西。还有大量的金银财宝,甚至还有当时他们在京中暗地里搜刮的一些东西。
桩桩件件,已然将洪家“钉死”,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让洪家“翻身”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之中,许州城之中,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场面:几乎所有许州城中的百姓们,都开始奋起反抗洪家。整个许州城好像是进入了一种“默契”一样,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这一次不能彻底地将洪家打败,那么等到洪家反击的日子,他们许州城里,一个人都别想好过!
自然了,事情在进展到这一步,游大人也不是那等“徇私枉法”之人。洪家想要从游大人的手底下“翻身”,只怕是难上加难。
眼看着洪家找了所有他们能想到的法子,甚至一封一封的书信往京中递过去,却没有得到半点儿回音。
连白岳来找韩映秋和洛亭阳喝酒的时候,都是不由自主地摇头叹息:“我听闻,对洪家的如此行径,连皇上这一次都动了雷霆之怒。就算是从前和洪家关系再好,现在京中也无一人敢帮洪家说话。洪家这一次啊,是要彻底消失在许州城咯!”
是月色正好,他们三人坐在已经被烧毁的洛家的院子里,却无人在意周围的焦土。
洛亭阳对白岳举了举酒杯:“多谢你,这一次能帮助我们。若不是你帮我打通了海州到京中的那条运河线路,只怕我们洛家的皇缎还不能这么快就抵达京城。”
白岳摇了摇头:“我本想和洪家好好相处的。可他们太黑心了,还想要伸手来干涉我们白家的生意,从我们的碗里分一大杯羹,我白家如何能容他们?”
“何况——”
白岳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皇缎之事,也是我们许州商会的事情。皇缎如果出事,我们白家也人头不保。洪家看不清这一点,就妄想我白岳会帮他们,只怕也实在是不够了解我们白家。”
他如今虽仍是一副驱利的模样,但韩映秋却并不反感。她相信,在白岳的心里,也自有正义之处。只不过伸出如此境地,他白岳不能不多为白家考虑打算,有太多的东西,都比他心中的“正义”和“真诚”这两二个词要重要许多吧?
洛亭阳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明心玲呢?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白岳摇头,对明心玲,终究是不忍:“她说自己是受了洪家的胁迫,想求我帮她。但她毕竟为洪家做了那么多的恶事,我想能处置她的,唯有游大人而已。”
韩映秋点头,却有些担忧:“你想好了?若让游大人处置,她只怕从今儿开始,就要没为军奴,发配边关了。那才是生不如死的地狱,你……不帮她一把?”
“少夫人不必试探我的心思了。”
白岳看的通透:“我不会帮她,我也帮不了她。她仍在我的面前装可怜,半分真心都没有。她将我当做什么,我不是半分都不知。她的路是她自个儿选的,日后怎么走,也是靠着她自己了。”
白岳自顾自地又喝了一杯酒,仿佛要同那个他心里头的明心玲道别:“从今往后,我白岳,和她明心玲,再无半分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