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身为奴籍之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所得到这样的机会。
就算是忠心侍奉,就算是赢得了主子的喜爱,也顶多就是奴才们之中“过得好”的那一类型。
此刻的曹林看着就在眼前的文书和奴籍身契,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为什么啊?!曹家侍奉先皇,又侍奉当今圣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不……不要啊!”
那奴籍身契上头的印鉴,正是皇家印鉴。
也就意味着,连皇上都承认了,曹林是有罪的。而有罪的惩罚,就是让他没入奴籍。
他想要伸手去抓住那奴籍文书,却因为被一旁的家丁们束缚着,而没能有半点儿机会。
洛亭阳则是将那奴籍文书收了起来,对他微微一笑:“以你对曹家的了解,你觉得曹家还能做什么呢?为了你一个已经被没为奴籍的人,奋起反抗,对抗宫中?恐怕他们做不到,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这样的事情吧?”
虽然万分不愿意承认,但曹林知道,洛亭阳说的对。
他我一行泪,从眼眶之中滑落。
唯有一只眼睛能流泪,另一只眼睛上蒙着的白布,却更多了点点血红的痕迹。
他仍旧愤怒,或许也是如今还剩下的唯一的骨气:“我,曹林,就是死,也绝不给你洛家做奴!”
说话的功夫,薛阳也从外头走了进来:“马车备好了。”
洛亭阳点头,示意旁人将曹林带上马车,却对曹林越发不屑:“我也不想让你伺候。将你这么个人放在身边,还不够让人烦心呢!你且放心吧,我定会给你寻个好去处的。”
韩映秋不知道,在曹林看来,现在的洛亭阳会不会太残忍。
但韩映秋对曹林,可没有半点儿同情。
如今曹林为奴,是更不可能和韩映秋他们一起上马车的。
他被绑在马车下头拖行,马车走的不快不慢,他却有些跟不上,几次要跌倒,又踉跄着站起来了。
马车上,薛阳再度送来了消息:“小郡王那边说,白家从许州城启程,好似也要来京中,是举家迁徙。”
举家迁徙?
韩映秋倒是没想到,周家会在这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过对他们来说……或许是个机会!
洛亭阳和韩映秋,几乎同一时间想到:“看样子,可以将不追送回许州城了!”
他们来到京中,也没有将不追接回来。不追一直都在龙安荣那里学习,虽只过了半年的时间,他的成长也绝对不可小觑。
对韩映秋来说,她从未将不追当做过什么奴仆来对待。
不追永远都是苏家的孩子,也是苏家如今剩下的唯一的孩子了。
洪家在许州城,已经彻底消失。
如今对他们来说有威胁的周家也“追着”他们来到了京中,看样子是想继续和他们“分庭抗礼”。
其余的留在许州城的人家,就不值一提了。
对不追来说,可不正是好机会?
看着洛亭阳和自己异口同声的样子,韩映秋也忍不住笑道:“知我者,亭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