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瞳的消息姗姗来迟，两天后，张曦月才终于给石磊来了电话。 “石先生。” 石磊知道，这是张曦月在试探他这边说话是否方便。 于是，石磊说：“说吧，是你们的首领也很犹豫，还是你们刚刚找到你们首领？” 张曦月显得很轻松，她笑了笑，才说：“石先生您猜猜看呢？” “我猜是你们的首领闭门研究某样古代艺术品，你们不敢打扰他，只能等到他自己出现。” “结果对了，但是过程并非如此。” “那么也就是说，你们的首领已经同意了我的交换条件？” 张曦月又是一笑，道：“石先生似乎很有把握。” 石磊道：“这个结果不难预测，毕竟，你们的首领并非收藏的狂热爱好者，或者说，他对艺术品并没有那么狂热的兴趣，他只是希望可以从这些艺术品里有所发现而已。所以，把一件他一定很感兴趣的艺术品借给他研究一段时间，跟让他得到这件艺术品，效果其实是一样的。非要说他有什么损失，那也就是损失与这件艺术品等价的金钱而已。但你们的组织从来都不缺钱。” “是的，这正是我们的首领跟其他人所说的话。说实话，如果不是摆渡人和魏菩提坚持要等首领回来之后再做决定，对外联络部的人原本是打算直接拒绝您的要求的。这有悖于我们组织的运营方式。” “摆渡人？”石磊略感意外，魏菩提帮自己说话，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摆渡人居然也会帮自己说话，石磊完全没想到。 “是的，摆渡人不隶属任何一个部门，但每个部门都有他摆渡过的人，所以，他的意见很重要，任何人都不会轻易的忽视他的意见。” 石磊淡淡一笑，心里想着，如果还有机会见到这个摆渡人，倒是要跟他说一声谢谢。 “魏菩提已经结束她的学习过程了？” “那倒没有，她只是正好这段时间在对外联络部学习而已。具体的我就不多介绍了，我还是给石先生说说我们首领的要求吧。” “愿闻其详。” 虽然张曦月没有说下去，但其实石磊心里已经大概有了计较。 看来，暗夜之瞳培养一名工作人员，并不是一开始就决定把那个人放在某个位置上的，而是要让这个人在每一个岗位上都进行学习，最终决定他（她）更适合哪一个岗位。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石磊利用这次的交换，对暗夜之瞳完成了一次试探。 张曦月说：“首领说，石先生非常的敏感，您已经了解到我们组织最薄弱的一环，或者说，您把准了他的脉，知道他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他还说，既然您说那幅定光如来像来自于X先生，他愿意无条件的相信您。当然，一切都建立在契约的基础上，先小人后君子。他让我告诉您，他信任X先生是因为多年的合作，但他对您本人，信任度非常低。” 石磊哈哈大笑，心道这个首领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他显然是不满意石磊如此确定他的需求，用他最无法抗拒的诱惑来完成和暗夜之瞳之间的交易，所以，他故意让张曦月说出这么一番话，无非也就是想在石磊身上找回一点儿面子。 “这个不重要，我不需要他的信任，他的信任对我而言一钱不值。你也可以把这番话转告给他。” 张曦月捂着嘴笑了几声，道：“您一定要跟我们的首领这么针锋相对么？” “先说他的条件吧。” 张曦月收敛了笑声，继续道：“首领说，让我代表暗夜之瞳跟你建立一个口头契约，契约的内容是，当我们完成了您的要求之后，您在何时，或者说最长在什么期限之内把真迹定光如来像交给我们。这个期限，他想听听您的意见。” “一个月内，不超过三十天。” “石先生，我真怀疑您跟我们的首领一定很谈得来，这也是他能容许的最长期限。” 石磊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太值得骄傲的事情。好吧，我承诺，当你们按照我的要求完成之后，我会在不超过三十天的时间内，把张僧繇所作的定光如来像真迹交给你们。但是，我说过，这只是借，需要还的，所以，你们必须给出一个借阅的期限。” “好的，刚才的话我已经录音了，相信石先生明白，只要首领听过这段录音，契约就已经成立。石先生是没有反悔的余地的，赖账这种事，在我们组织绝不可能发生。” “可是你们还没有说如果我拿不出定光如来像你们将会如何。” “这一点毋须石先生操心，我们自然有对您所托之事公平的评估，我们到时候在石先生的记录里留下的，绝不会超出这件事本身的价值。” “期限！”石磊简洁明了。 “我们首领说，最少三年。” “别闹，最长一年。”石磊丝毫不为对方所谓最少所动。 张曦月笑道：“成交。” 石磊满意的点点头，这是他猜到的，暗夜之瞳的首领，绝不可能一上来就把真正的底线告诉石磊，所谓最少三年，也不过就是一种试探罢了。 其实时间长短石磊无所谓，他也不过是不想顺着对方的意图走而已。 “一个小时之后，你来我家里取那幅需要作假的画吧。”石磊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坐在沙发上，石磊微虚双眼。 这次跟暗夜之瞳的交易，除了石磊的确有这方面的需求，他还有另一个目的。 暗夜之瞳的首领，是否黑卡的化身，这是石磊一直都想弄清楚的。 如果暗夜之瞳的首领根本和黑卡就是沆瀣一气的，那么当石磊提出这样的要求之后，他一定不会同意。 因为，这张画原本就来自于黑卡，他不可能同意这么荒谬的要求。 虽说这样也无法肯定暗夜之瞳的首领跟黑卡没有关系，但至少可以表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紧密。因为如果关系紧密，那么这一次，就是暗夜之瞳对石磊进行控制的最好机会，石磊相信，黑卡绝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那么，暗夜之瞳的首领，跟黑卡之间，充其量是个合作关系，石磊可以确认黑卡至少不会透露关于石磊的那些事情。 换句话说，也就是石磊和黑卡之间的联系，远比暗夜之瞳和黑卡之间的联系紧密的多。 只要暗夜之瞳不是黑卡的化身，石磊就能放下很多的心。 从脑中调出绘画卡，石磊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然后，选择了阎立本附体，挥毫泼墨，很快，一幅《王右军像》出炉。 除了笔墨淋漓，崭新飘香之外，其余一切，和真迹《王右军像》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