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聿寒怔了怔，本来还想对时初说什么，时初却抢在前面继续说。

“只要是能够照顾好念念和小团子，我们是什么关系，其实也一点都不重要了不是，你也不需要很努力地去跟我相处，或许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但你也只要知道，按照你的心走，就可以了。”

时初总是以为，她只要留住身边的人，那就已经足够了。

然而时初现在已经不知道，她苦苦坚持的那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或者她只能说，只是因为他忘了一切，她要努力包容，理解，不要与他计较。

理智上可以做到如此，但是感性上还是很难做到。

而且这一次也跟时初服用的药物有关，对她个人的情绪影响还是比较严重。

“你的意思是，我们做朋友？”

莫聿寒听到时初说的这话，漠然的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冷气。

时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竟然还真当着莫聿寒的面见自己心中说的话说出来。

但既然现在都已经是说出口了，那时初也没有必要再继续遮遮掩掩的。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都是在忙公司的事情，填补你之前不在公司留下来的漏洞，但是我也只是想要一个关心，一个陪伴而已，对不起，就算是我能再懂事，再善解人意，我都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她已经是很努力地不感到难受，不为这种事情去叨扰到莫聿寒。

可是人的情绪如果能够这样掌控自如的话，那后续就不是人了。

而且这段时间时初真的活得很累，身体和精神双重的压力，全都是为了莫聿寒。

可是当你发现你为了别人这样做的时候，别人并不在意，心里就会像刀子那样。

“那天乔伊在医院跟我说，他让我放弃现在所坚持的，让我不要在独自一人的逞强，我还跟他说，我可以没关系，我也可以继续等待，只要我还活着的一天……可是这样的痛苦，我真的……”

时初说到一半，莫聿寒将时初的身子搂到怀里，这一次时初却将莫聿寒给推开了。

“我……可以说是无愧于心吧，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很努力地维持这个家，照顾好孩子，帮忙打理好公司，承受媒体不断施加的压力，我以为我承受了那么多，等你回来，你就算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要你在，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都值得了，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打败我的，不是之前那些困难，而是你回来之后，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我的未来……”

可能也还是因为，之前莫聿寒不在自己的身边，时初存放了一个期待。

但是现在莫聿寒回来，却跟她隔得这么遥远。

“你别说了。”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从来没有，我也不希望勉强到你，我只是想，以后我们还是……像朋友那样相处就好了，这样可能我心里面也不会有太多不该有的期待……”

莫聿寒拧了拧锋利的眉，他不知道，该跟时初说些什么好了。

“是我的问题，我的确……没办法陪你。”

“我知道，我的理智上，能够理解你，但是我的感性不能……你放心，我们还是跟正常那样，照顾好两个孩子就好。”时初感觉刚才将情绪宣泄出去之后，感觉整个人好像轻松了不少。

莫聿寒眉头紧锁，唇瓣皱着，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选择。

他也知道因为这段时间在处理一段棘手的事情，他忽略了不少事情。

尤其是眼前这个女人，他亏欠得实在太多。

他本来是想说，忙完这段时间，他想要过年这段时间好好陪她。

但因为她这些话，莫聿寒还是有些犹豫了。

时初现在情绪这么激动，说了她也很难听得进去。

再者，她应该也是太失望了，才会如此。

“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其实我们两人还没有复婚，你……也还是自由的。”

时初说这话的时候，秀气的眉头跟着动了一动。

大有一种，你要是真喜欢上别人的话，你也可以选择别人。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莫聿寒漠然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微微皱着的双眉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心事。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表情，无论是在以前还是现在，都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时初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是无所谓，还是感到生气。

反正这段时间时初想要自己冷静一下，想要重新考量跟他的这段关系。

“我是怎么想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阐述的不过是现实而已，”时初将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忽然间松了一口气，“我们唯一的联系也就只有念念而已，只要照顾好念念，我也就，没什么不开心的。”

“你累了，该休息了。”莫聿寒看着她气若游丝的样子，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没有多说什么，反手抓住了时初的手腕，将她带到床边，示意她现在不要多说话，躺在床上好好睡觉。

时初的确是累了，尤其是对莫聿寒说了这么多的话，现在整个人脑子里面像是缠绕了一团毛线团。

“你出去吧，晚点我自己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