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嘎吱！
东厂和六扇门的车队继续在山林道间行走，一切也都重新恢复了平静，黑色的马车之内，小玉儿脸蛋儿上带着些许的疑惑，看着盘膝而坐的苏善。
她有些想不明白，刚刚，苏善到底是什么意思？
放走了那尼姑？
还要合作？
那尼姑可是曾经想要杀苏善，而且还让苏善重伤的存在，更何况，后者身后还有一个可能的大敌，蓬莱仙岛，趁着这尼姑疯疯癫癫，除了她，不是一了百了？
督主可从来没有这么优柔寡断过啊？
今日，这是怎么了？
“你觉的应该杀了那岳无双？”
一片安静之中，苏善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身上的气息也是逐渐平复了下去，他扭过头来看着小玉儿，阴柔俊美的脸庞上，带着几分笑意。
“奴婢不明白督主之意！”
小玉儿看着苏善，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我其实也想杀了这岳无双！”
苏善轻轻的笑了笑，然后便是有些慵懒的靠在了那卧榻之上，继续道，
“不过，有两个原因，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杀她的时候！”
“其一，她如今走火入魔，以杀和尚，毁寺庙为己任，而咱们目前正要对付悬空寺，这岳无双的所作所为在，正好对咱们有利。”
“为什么不利用她？杀了，不是可惜吗？”
“其二，也是我最担心的原因，这岳无双身后的蓬莱仙岛，现在咱们几乎是一无所知，那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又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以咱们现在的实力，不宜招惹如此强敌，如今这岳无双虽然是孤身而来，但以她现在这疯疯癫癫的性子，肯定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如果我杀了她，日后必然会被蓬莱仙岛所知，这种麻烦，不惹为妙！”
“综上两点儿，我觉得，还是先让她活着为好！”
“反正，以她现在的情况，对咱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奴婢明白了！督主考虑的是！”
小玉儿略微思量一瞬，便是明白了苏善的缘由，她也是有些惭愧的点了点头，苏善的考虑，总是在大局出发，而自己和他相比，有些小家子气了！
总想着有仇之人，便该杀！
有时候，对大局反而不利！
不过，略微犹豫了一瞬，小玉儿心里又是生出了一丝疑惑，她低声问道，
“那督主，既然想要利用这岳无双，为何方才不把她留下来……如果留下，对咱们的好处岂不是更大？”
“你所考虑的也有道理，但我有我的担心！”
苏善轻轻的拍了拍小玉儿的肩膀，笑着道，
“这岳无双有今日，薛玉林和薛良玉脱不了干系，她留在东厂或者六扇门，以她这疯癫的状态，若是再受了刺激，怕是不好控制！”
“若是再杀了薛玉林和薛良玉，对六扇门也不利！”
“还有，她如今疯疯癫癫，多少还是不好控制的，这一路前往河南道，带上这样一个家伙，会给咱们惹不少麻烦的！”
“不如先让她自生自灭，顺便帮咱们做事！”
“若是日后真的需要她，再想办法把她弄回来不迟，这种人，天生的就心思简单，就算是走火入魔，也是个容易被骗的疯子！”
“只要略施手段，便能唤回来的！”
“奴婢彻底明白了，督主考虑深远，奴婢自愧不如！”
小玉儿听完了苏善的所有介绍，那娇媚的脸蛋儿上也是露出了浓浓的钦佩，这些年她跟在苏善身边，总以为学到了很多，也聪明了很多！
没想到，和苏善比起来，差的还很远！
“你其实也很聪明！”
苏善看着小玉儿这般崇拜的模样儿，微微的笑了笑，抚摸着后者的银发，低声道，
“只不过，你的考虑，没有在这大局之上，日后，也该好好改变一些了！”
他认可小玉儿的聪明，同时，他也明白，小玉儿的考虑，都在自己的身上，以自己为出发点，害怕自己的受到岳无双威胁，这才急迫的想杀了她！
他都懂！
“奴婢不想改，大局有督主便可以了，奴婢只想为督主而活！”
小玉儿也明白苏善这句话的提点，她低着头，将脸蛋儿放在了苏善的掌心，轻轻的贴着，小声道，
“这世间，总得有人，为督主护航！”
“你呀……”
苏善被小玉儿这番话微微触动，那脸庞轻轻的抬起来，透过摇晃的车帘，看向了远处的天际，眼瞳之中，闪过了一抹落寞，还有苦涩。
“我只是残缺之体啊……”
他心里喃喃自语，眼角的苦涩和无奈，越发的浓郁。
不知道为何，他实力强大了，也几乎要坐在这大魏朝的巅峰了，但这心性，却并不如以前的时候那般坚韧了！
他某些时候，也会开始思考，有没有可能恢复？
时间流逝，转眼间便是过去了半月时间，东厂的队伍，也是从山东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河南道，天地间阳光明媚，秋意荒凉，在那一片辽阔的平原之上，有着一座漆黑威严的城池，傲然而立，黑色的城墙，就宛如是一座巨兽！
隐约的威压之感，扑面而来，不容小觑！
这便是荣阳城，河南道最负盛名的城市，在整个大魏朝，也算是中等偏上的存在。
此时此刻，在那巨大的城门之下，有着不少的文武官员，整齐排列，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荣阳城的官员，还有一部分是河南道其他城市的知府之类，叫得上名号的官员。
今日都是被河南道的巡抚大人何崇章叫过来，在这里准备迎接东厂督主的！
阳光有些刺眼，天空上又是碧蓝乌云，即便是秋日，空气中充满着凉爽之意，人们在这里站了一个多时辰，也是有些燥热，浩浩荡荡的人群之中，时常有断断续续的抱怨之声传出。
“咱们这位巡抚大人，搞这么大的阵仗，至于么……”
“是啊，害的咱们这几百人在这里干晒着，那位督主，都不知道今天什么时候能到呢！”
“都小声点儿，巡抚大人不一直都这样么，这次如果能取悦了督主，或许就能调动去长安了，他肯定打的这个主意！”
“也是啊，咱们这河南道，可没有多少油水给他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