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侠”鼻中一哼,周身真气鼓荡,靖阳子这一招好似撞上一道无形的气墙,再难将拂尘递出分毫!
这下可由不得靖阳子心头剧震,全没料到“药侠”的护体罡气竟然如此强大,简直称得上固若金汤。
一时之间万念俱灰,靖阳子喘着粗气僵立当场,“药侠”看出他气势已馁,于是放开长剑,跟着咳声道:“大功告成,靖阳准备将玄阳带回去吧。”
靖阳子不为所动,只是狠狠瞪着“药侠”,生似吃了他的心都有。
“药侠”对靖阳子的情绪视而不见,兀自淡淡的道:“老夫好人做到底,那边墙角还有一张席子,你拿去为玄阳裹身,免得他受凉。”
靖阳子气很欲狂,嘶声“怒吼”道:“混账!我杀了你!”
他说罢再次全力扑上,挺剑斩向“药侠”的脖颈,无奈这一剑仍被“药侠”随手荡开,直把他恨得牙关紧咬,身躯一阵猛颤,险些气晕过去。
“药侠”见状大摇其头,分明轻蔑的道:“靖阳啊靖阳,让老夫怎么说你才好,到底是朴实呢,还是呆蠢呢?唉……常言道其蠢如猪、其笨如驴,依老夫来看,说的便是你了。”
靖阳子空自吼叫,浑不知在“说”些什么,“药侠”则将手掌贴在玄阳子脑后,一面将精纯内力贯入,一面好整以暇的道:“苑昆仑作掌门倒是好手,可教徒弟实在一塌糊涂。”
“看看你们这班假道士吧,老大痴得要死,老二迂得要死,老三闷得要死,老四呆得要死,老五懒得要死,哪个能拿得出手?”
靖阳子忍无可忍,满面戾烈的道:“住口!不准你诋毁师父和大师兄!”
“药侠”颇见无奈的道:“朽木不可雕也,蠢倔之驴不可训也,罢了……你自己仔细看看,玄阳的凝血症状是否已经解了?”
靖阳子眼见玄阳子鲜血喷溅,又挨了“药侠”一记重掌,以为他早已丧命。此刻闻言大出意料,愣了片刻才醒过神来,连忙凑近察看他的状况。
“药侠”缓缓收回手掌,睨视间不疾不徐的道:“怎样,老夫可有害死玄阳?”
靖阳子仔细看过,玄阳子的双手虽然还在渗出鲜血,但血色已经与平常无异,而且他的呼吸十分均匀,看起来倒像熟睡过去似的。
靖阳子先是大喜过望,紧接着心中又五味杂陈,半晌方期期艾艾的道:“前辈,这等性命大事,您怎能拿来开玩笑?”
“药侠”不以为然的道:“老夫几时开玩笑了,是你自己想岔了才对吧?玄阳的凝血症状虽然已解,但短时间内双手形同尽毁。”
“等他清醒以后,你记得告诉他,伤势痊愈之前,万万不可强行贯通双手经络,否则必定前功尽弃。”
靖阳子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药侠”看得好笑不已,当下一本正经的道:“另外方才你疯狗一般吠个不停,打扰了老夫的清静,险些害得老夫不慎失手,乃至毁去一世英名,所以你难辞其咎,还得多赔偿老夫一份诊金。”
靖阳子自知理亏,只能苦着脸道:“是我错了,但我一向身家贫寒,前辈还请高抬贵手。”
“药侠”不以为然的道:“老夫管你贫不贫寒,干脆这样吧,连那张席子在内,你赔老夫一百两银子便好。”
靖阳子吓了一跳,满面惶然的道:“这个……前辈明察,我实在没那么多银子,所以……能不能稍微通融一点?”
“药侠”为之一哂道:“哦?原来在你心里,玄阳的性命是可以拿来讨价还价的吗?”
靖阳子登时一滞,片刻方颓然道:“前辈说的是,一百两便一百两吧,我一定尽快赔偿。”
“药侠”这才满意的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三天后老夫找你要账,一百两纹银,一分一厘都不能少。”
靖阳子正自苦笑,此时又听“药侠”咳声道:“老夫还有要事待办,你这便将玄阳带回去吧。”
他说罢更不多言,径自扬长而去。靖阳子虽然难免肉痛,但看着熟睡的玄阳子,脸上还是露出欣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