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暗自擦把冷汗,期期艾艾的道:“殿下不会是想去勾漏山吧?”
方悦奴拿折扇在虚空肩膀上轻轻敲了一下,笑吟吟的道:“真聪明,本郡主正是要去勾漏山,帮米大叔他们挖天心草。这样即便以后被捉住,爹娘看到本郡主的孝心,自然不会多加苛责,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虚空早知方悦奴灵慧非常,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半晌方叹口气道:“罢了,殿下决定的事情,我没资格置喙,那便敬祝殿下得偿所愿,咱们后会有期。”
方悦奴摆了摆手,不以为然的道:“不行,你们也得跟本郡主去勾漏山,正好本郡主身边缺两个保镖,你们再合适也不过。”
虚空登时一滞,皱起眉头道:“殿下这是强人所难了,我们奉家师之命返回武当,耽搁久了没法交代,哪能跟你去勾漏山?”
方悦奴小脸一板,理直气壮的道:“要不是本郡主帮你们洗脱了罪嫌,你们说不定要在大牢里关多久呢,中原人不是最讲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么,你们两个要是忘恩负义,还算什么正人君子?”
虚空再次无言以对,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虚函,料想这位师兄一向能言善辩,必定会有一番计较。
虚函身处碧荷与金苹两人中间,一直在正襟危坐,这时干咳一声道:“殿下言之有理,今日我们师兄弟受了你的大恩,自当赴汤蹈火、全力报答。”
“何况只是陪殿下游山……挖那什么草而已,我们更加义不容辞,一切听凭殿下差遣。”
虚空听罢直是暗自扶额,方悦奴则满意的道:“还是虚函小道士懂礼数,怎么样虚空,正所谓长幼有序,你听不听师兄的话呀?”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虚空着实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做了方悦奴的保镖。
方悦奴收齐四名跟班,五人就此驱车南下,不过几日便进入岭南境内。
因为此行本是为了游玩,方悦奴并不急于前往勾漏山,五人经桂林、过柳州,水陆车船轮转并进,遍赏沿路美景,当真好不快哉。
碧荷性子活泼,虚函又飞扬跳脱,两人不知不觉混得熟了,时常出双入对,言语笑闹也不避嫌。
金苹则略显腼腆,平日加心在意照顾方悦奴的起居,从不曾有半丝懈怠。
虚空初时还满心嘀咕,唯恐误了归期,回去之后遭到责罚。但伴随三位大小美人悠游数日,他毕竟生出些许少年意气,自此放开胸怀,再不复先前规劝方悦奴时的迂顽。
十日光阴匆匆而过,已是三月下旬,暮春将去之际,五人终于抵达勾漏山地界。
眼前只见千百石峰矗立,岩洞勾曲穿漏,此即为“勾漏”二字之由来,却不知这边陲异境,是否当真有天心草生长待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