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在旁边说道,“夫人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每天都又有人打扫房屋。同夫人在的时候,并无区别。”
“你们做的很好。”沈静秋满意的点点头。茫然四顾,这地方又陌生又熟悉。离开了两年,再次回来,沈静秋感觉心头一阵阵发紧。
罗隐独自一人推着轮椅来见沈静秋。沈静秋赶紧上前帮忙,“你怎么一个人就过来了。小厮呢,难道都去偷懒了?”
“是我让他们不准跟着。”
沈静秋叹气,推着轮椅跨过门槛,进入房内。沈静秋随意的同罗隐说道,“要不我让人将门槛都锯掉。”
罗隐犹豫了片刻,最后说道,“不用。门槛还拦不住我。”
沈静秋蹲下身,看着罗隐,“你确定?不怕出丑,不怕被人取笑,不怕难堪?”
罗隐皱眉,“你想说什么?”
沈静秋斟酌着说道,“坐轮椅过门槛是个难题,不是每一次都会那么顺利的。要么你身边杀死还苛刻都要有四个人伺候,要么就将门槛锯掉。因为我不确定,你能否承认一次一次的难堪,是否会被旁人同情或者幸灾乐祸的目光刺激到暴走。”
“你多虑了,我是那么容易被人打倒的人吗?再说了,我腿虽然废了,可是不代表我的脑子和武功也跟着废了。区区门槛还难不倒我。”
沈静秋沉吟片刻,点头应下,“好吧,就依着你的意思。希望你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罗隐咬紧牙关,心头很不舒服。第一次,他体会到了一种叫做屈辱的感情。他猛地抬头,质问沈静秋,“静秋,你会同情我吗?”
沈静秋手上一顿,又若无其事的煮茶,“不会。因为你不值得同情。”
罗隐苦笑一声,“你说话总是这么直接,不怕我受不了。”
“你会受不了吗?”沈静秋将茶杯放在罗隐的跟前,“造成今日这一切局面,全是你咎由自取。我以为你早该做好了面对这一切的准备。”
“当然。”罗隐端起茶杯,“只是,我好像忽略了一些事情。”
沈静秋挑眉一笑,“忽略了什么?世人的看法?你以前从来不在意旁人对你的看法。”说完,又朝罗隐的双腿看了眼,“或许不良于行,让你不再充满自信。对自我产生了怀疑否定,严重一点就是自暴自弃,折磨自己的同时,也顺便折磨一下别人。当然,我不希望你真的变成那样的人。”
罗隐拉住沈静秋的手,“静秋,你最近就跟吃了炮仗一样的,火气大的吓人,说话也是一针见血。不将人刺痛,刺出血,你就不会罢手。静秋,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不妨同我说,我可以替你解决。”
沈静秋抽出自己的手,轻笑一声,“五郎,我并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罗隐狐疑的看着沈静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沈静秋摇头,“不,我以前一直就是这样。你所谓的以前,只包括我们成婚到我出事那段时间。那个时候,我是想做一个温柔的妻子,想做一个贤惠能干的世子夫人,可是世事无常,它不允许我改变,不允许我做一个温柔的人。所以,我只好做一个强势的人。抱歉,若是我说的那些话,让你觉着不顺耳,我真诚道歉。但是,我认为我有责任在所有可能发生之前,给你提个醒,让你提早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