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约?笑话,你知道什么?”女魔一脸的不屑。“现在,请你尽一个保全人员的责任,开车,我们的任务还没结束。”
“切!”解东的头向一边摆去。
“噗!”前挡玻璃碎了一个指头粗的洞,灼热的劲风贴着解东的右耳尖哨而过,在后座上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半秒钟的呆楞,解东本能地扯过女魔,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自己的上半身也紧紧地伏了下去。女魔闷哼了一声,压得太紧,声音带着热气,呼进了解东的大腿根处。解东的心脏猛地一抽,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噗!噗!”又是两粒子弹射了进来。
“靠!玩真的啊!”解东伸出右手,点着了宝马车,挂上倒档,猛打方向,车原地180度大转弯,接着向山下冲去。他停直了身子,虎目圆睁:我日啊,所谓的特殊任务就是玩命啊!这个女魔引诱了谁家的老公,人家要找她拼命啊。不对,这几枪是冲我开的,弹洞都在驾驶位置啊,他姥姥的,我前两天还在家洗衣做饭看孩子,没得罪哪位死了爹缺了娘的二大爷呀。女魔女魔,你惹了事,别人却要我的命,真他奶奶的没道理。哎?她怎么还趴在我的大腿上?我那舒服吗?怎么她还在动我,你在我身上摸索什么?这时候了,你不会有什么需求吧?我靠!解东被摸烦了,腾出右手,老鹰捉小鸡一般将女魔拎回了座位。
“枪,我的枪。”女魔拼命地喊。
噢,她是要她的枪,不是要我的――呀啊嘿嘿。
“这种时候,你那小破枪有什么用啊,抓紧了,先冲出他们的射击范围再说。”
我踩我踩,我拐我拐,解东双眼冒火,宝马车被他玩得左右乱晃,前蹦后跳。我要玩完了,我那虎头虎脑的儿子咋办啊,老婆可以不管,儿子不能不要,除了我谁也不配当他的爹,虽然我这个爹钱少了点,地位没有点,权不在点,可我是他亲爹啊。
疯狂地冲了一个多小时,宝马车拐进一片灌木丛里,解东狠很地踩住了刹车。他不想休息,但车得休息,解东怕它再有一会儿就要爆炸了。喘出几口粗气,解东拉开车门下了车,从早晨上了车到现在还没离开过,屁股底下象烧了一把火。他走到一棵矮树下,点燃了一支烟。
他没有去理那个女魔,这一切肯定是她造成的。理智告诉解东,保全是有风险的,但,今天这真刀真枪地干,显然是不正常的,所谓的不正常就是脱离了常规的保全,真的要玩命了。我还要玩下去吗?到现在这该死的女魔也没告诉我这次任务的目的性,或是目的地。真要陪她丢了命值得吗?我现在不是一名在职的军人,这不是为国而战。为那还不知数目的工资?为保全公司?为张雷?还是为这个女魔?与自己的命相比,这一切都可以抛下。再说,以刚才的经验来分析:这些人显然是要我这个保镖的命,而不是她的。我倒下了,他们就能更快地制住她,对,制住她,而不是要她的命。如果我这个碍手碍脚的保镖自动消失,他们肯定乐得放生,不再与我计较。去他妈的保全吧,还是给我儿子留下一个活蹦乱跳的爹吧。
解东甩掉手里的烟头,向宝马车走去。他拉开车门。
“你要走?”幽怨的声音从樱樱小口道出,古潭一样深邃的双眸,雾蒙蒙地罩了过来。
她什么时间摘下了墨镜?不对,肯定是我把她拉向自己怀里时,墨镜磕在我的大腿上摔脱了,怪不得她闷哼了一声,一定是磕疼了,你看她的鼻梁两侧有深深的凹痕,几乎要滴出血来了。她的眼睛――解东一瞬间呆住了。记忆象一架高速运行的战机,刹那间回到了他的少年时代。就是这双眸子,太深刻地印在他少年的记忆里,永远那样清晰,就象在昨天,在无数个梦里,太熟悉了。
一切都凝固了,解东就那么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仿佛要到天荒地老。在自己面前发呆的男人太多了,女魔早已习以为常,这也是她常用围巾裹住面孔的一个原因。只是面前这个发呆的男人有些不一样,眼神看过自己,仿佛到了很遥远的地方。神情又是那么地肃然,里面绝对没有那个那个,嗯,色的成分。他怎么了?认识我?不可能!我六岁就到了海外,回国才两年多,还深居简出。
“喂,你怎么了?”看解东誓要呆到底的劲头,女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你的眼睛要紧吗?”解东用的是你,一脸的紧张,没了先前的顽劣和不恭。
女魔感受到了他的关切和态度的变化,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经意间,带起长发飘飘,一张脸就被朦朦胧胧地罩住了,凄艳绝美。
解东努力抚平一颗怿动的心,她是她吗?我那个四五岁的远房小表妹?若不是,怎能有如此一样的眸子;若是她,又怎么可能?现在有手机多好,问问老家的娘亲,不就知道那个小表妹的去向了?
解东从怀里掏出一个轻巧的包裹,递给女魔:“里面有碘酒,还有纱布,你擦一擦,防止感染。”这个小包是张雷给他的,里面还有胶布,绷带等,对付意外时用的简单医用包,每个保全队员都有。
女魔略一犹豫,就伸手接了过去,对着车上的化装镜,用碘酒棉球仔细地擦拭自己的伤口,可能是酒精刺激的缘故,挺拔纤巧的鼻子顽皮地皱了几下,让在一旁观看的解东忍不住就要伸手去刮她的小鼻子。
汽车马达的轰鸣声传来,虽然还有一定的距离,解东还是警觉起来。现在和在山坡上完全不一样了,那会儿解东还没有进入战斗状态,一门心思地要和女魔斗智斗气,就算开过来辆坦克他也不会在意。经过一场生死时速,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他迅捷地跳上车,“坐好了,有情况。”宝马车蹭地蹿了出去,身后腾起一片烟雾。
往前一跑,解东就在心里叫起了苦:他刚才停车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只想到隐蔽,却没想到逃跑的路线,前方没路了。灌木丛连着沙滩,沙滩连着灌木丛,无休无止,没有尽头。他根本没想到敌人还会追来,更没想到会这么快。真神了!他不得不佩服敌人比警犬还灵敏的嗅觉。
车在这样的状况下,跑的很吃力。是啊,敌人也跑不快,猛然想到这个问题,解东心里着实爽了一下。不过刚放松的心铉,立刻又紧了起来,倒车镜里出现了两辆车的影子,看情形车速比自己的快。那应该是两辆陆虎,越野车里的老大,在越野性能上应该优于宝马。解东瞥一眼女魔,再次让他骇然。女魔正紧盯后面的陆虎,一脸的冷笑,充满了恶毒的快意,幽深的眸子射出自信的力量。
我的姑奶奶呀,什么时候了,她还能笑出来。莫不是神经被刺激坏了?我可爱的小表妹呀,如果你是的话,现在应该哭才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