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婶啊。好久不见了。别听爱国瞎说,我就是看你这个行当经常容易出汗,手里又都是油。不好擦,所以就顺便给你买了个手帕,便宜货,不值几个钱。”
说着,陈爷就把刚才擦皮鞋的手帕递给了六婶。
反正是从柳一清的西服口袋里掏出来的,又不用我花钱。
六婶有些激动地在身上蹭了蹭粗糙的大手,郑重其事的把手帕接了过去。
手帕成淡紫色,叠在外面的一角上除了有一个暗金色的花纹图样外就没有什么别的装饰了。手帕看起来虽然朴素的不得了,可是摸上去的手感确是比丝绸还要软滑。那种淡紫色六婶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陈老头是在哪买的。
“对了,我可能这个月就要给爱国和度办个订婚宴,你准备两头猪,我就这么一个孙子,不能小气。要保证每桌上都有一大盘炒肉,分量要足。两头猪要是不够,那就再多杀一头。”
陈爷提醒道。
“放心吧,爱国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都给弄得好好的。保证是肥肥的大猪。村子里也没多少人,两头猪足够了。没钱我可以先给垫着。不着急。”
六婶回答道。看着陈爷的眼神放光。
“我这还有事就先走了。还要忙着带他去提亲呢?”
陈爷看着六婶双眼放光的样子,心里“嘟”的一寒,赶紧撂下话逃走。
“钱有!”
陈爷怎么感觉怎么都觉得六婶有点让他肉债肉偿的想法,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冷颤,脚步明显又加快了不少。
“这死老头…….怎么就这么帅!”
六婶看着急速往前走的陈爷,眼中漏出迷离之色。郑重的把手帕塞进怀里。目送着两人远去。
铁蛋家是用砖垒成的两间起脊屋,比陈爱国家的土屋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这么多年过去了,墙角也紧紧裂了几条轻微的缝隙。这屋是铁蛋他爹没死的时候垒成的,刚垒成没多久,铁蛋他爹就因为煤井塌陷被埋在了里面。
婶子就拿着工地上赔偿的两万块钱把两个孩子含辛茹苦养大,自己也因为常年高强度的辛苦劳作,得了心力衰竭这种重病。如今才不到四十的岁的年龄看起来和五十多岁的人一样。
这种病乡下人根本没法治,陈爷曾经给看过,批言她活不过五十四岁大关。如果再做种地之类的累活,估计连五十岁都活不过。虽然陈爷想过不少办法,也只能延缓,不能根治。不过幸好有村长家帮助,村里人也都帮忙,铁蛋也长大了。平时自己也就喂喂养的两头猪。不过自从陈爱国告诉铁蛋,尽量不能让他娘干累活后。连喂猪的活都被抢走了。
忙了一辈子的人根本就闲不住,陈爱国和陈爷来的时候,正在院子里铲着那些好不容易冒头的杂草。
“婶子,不是告诉你不要干活了吗?你这要是被度雨看到了,她又得哭了。”
陈爱国连忙走过去抢下铁蛋他娘的铲子道。
“爱国啊,是来找度雨的吧?她和新新去瀑布那里玩去了。”
女人把大草帽子往头顶掀了掀,笑道。一口洁白的牙齿整齐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