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从地上站起来，在金色的法力环绕空间内，高杰走到罗辑的面前。

    “你暗示的那么明显了，我总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我承认你的来历，就代表你的身份会被锁死，到时候你面对的，将不再是我以及地球人。还有三体人。”罗辑伸出手，触摸着周遭的法力护罩。

    这种能量释放方式，他根本没有看到过：“你觉得三体人知道你，他们会如何对待。”

    “智子一直就在您的身边？”高杰问道。

    “智子什么时候离开过我的身边。”罗辑反问。

    “您是为了保护我？”

    “你不需要我保护，你对我应该足够了解，我这么做，是为了求证一件事。”收回触摸法力护罩的手臂，罗辑出声说道。

    “我们，能够学习你的力量吗？”

    “恐怕不行，我并未从你们这里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灵气存在，换而言之，这是知识科学的世界，仅此而已。”高杰摇了摇头。

    “就算是我，消耗的法力也无法从空气里得到补充，只能依靠我自身。”

    “...”罗辑不曾说话。

    “您想要说什么？”

    “我在考虑，你说的事情的真假性质。”看了高杰良久，罗辑这才说道。

    “我观察过你体内的能量流动方式，虽然是遵照某种特定的方式，但未免太过死板，尤其是绕过了你体内的很多位置。”

    “如果将你的身体比作是一个星空，那么你点亮的星星，不过只有三分之一。”

    “虽然我不懂神学的能量流动方式，但是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是一个半吊子。”

    “并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能量流动方式是怎么样的。”

    “呃...”那你还真别说，高杰确实没想过这些。

    他只是按部就班的学习着，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科学需要创新精神，如果只是一味的遵照前人的理解，漆黑的夜空里，最明亮的星辰，永远只有一个。”伸出手，罗辑按在了高杰的肩膀上。

    “科学是另一种神学，神学同样也是一种科学，两者都遵循某种共同因素，就像是不同的社会之间，总有能够连通的地方。”谈及到昔日里的宇宙社会学，罗辑有很多话要说。

    不，应该说是以罗辑的身份，放眼整个地球，有资格，有胆识和他对话的人，不多。

    “区别在于，我们是否能够找到这一份共同的地方。”伸出手，两个手在面前画出一道平行线，交相平行的两道线在某一个地方拐了一个弯，从而导致相互不干涉的两条线，相交在了一起。

    “将二者混为一谈也许很滑稽，可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不对吗？”

    “您的意思是...”高杰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感觉。

    他总觉得罗辑，想要搞个大事情出来。

    “你给了我很多灵感，都是我之前从未想过的东西，或许宇宙的生命并非只有我，以及我看到的三体人那样。”

    如果跳出了宇宙社会学，也就是自己明悟的黑暗森林之外的世界观来看待问题的话。

    超越宇宙本身，凌驾在宇宙之上的话。

    那样的社会，又该是一副怎么样的面孔？

    如果同样和黑暗森林一模一样，这中永无休止的猎人的捕猎方式，难道会一直这样下去？

    罗辑心中想着的答案暂且没有说出来，那些还太远，当前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是眼界的问题，可你的出现，让我能够看的更远。”

    “虽然我并非专业的科学家，但我会尽力教导你这方面的知识，同样，你也教给我神学方面的知识。”

    “罗辑，你难道是想要在这个世界，走出一条独特的道路来？”罗辑莫不是想要在科学世界观里走一次神学的路？这种事有可能成功吗？

    高杰表示怀疑，他一点灵气都没感受到，再这样的前提下，如何走修真的道路？

    “您真的有把握？这种事情后一旦出错，您很有可能会...”

    “没有什么结局是比毁灭更加严重的，既然你已经告知我必然的毁灭，那我就不需要害怕。”

    那双眸子，明明只是一个正常人的眼睛，高杰却从其中看到了，无尽黑暗的森林中重新燃起的火焰。

    对于一个已经放下了一切的面壁者而言。

    对于一个想要静静接受一切的老人而言。

    重新燃起火焰，不是什么好事。

    还没有被疲惫打倒，也没有被黑暗森林给压垮，直到这一刻，高杰才明白，罗辑仍旧担负着一切。

    在现任执剑者，只是执剑，却永远不会落下去的现在。

    他还是那个被三体人最忌惮的执剑人。

    他从未离开。

    他一直都在。

    纵使卸下了一切重担，他仍旧是两个文明的人眼中，最惧怕的...神。

    所以，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让所有人都不淡定的话。

    “我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