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下场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邦妮·惠灵顿看起来大受打击，但很快，她就振作了起来，转向弥忒德尔：“阁下，您呢？您还愿意帮我吗？”
弥忒德尔此刻除去邦妮·惠灵顿，也已经没有了其它选择。
即便她很清楚，她们两个也不过是形势使然，纵使继续联合，也是同床异梦。
但不管怎么说，弥忒德尔现在半身乌晶化，这是乌之章造成的，巫术并不能让她动起来，只有依靠人力，还能勉强移动，等到全身乌晶化，就连人力也不可能了。
而眼下，能够号令海盗的，邦妮·惠灵顿、独臂克莱尔，后者投靠了里拉尔，是弥忒德尔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选择的。
“当然，我们永远都会站在一起！”
弥忒德尔动情地回答道。
邦妮·惠灵顿也很感动，一手与弥忒德尔紧紧相握，另一手拿出一个半透明的浅蓝色小瓶。
一个巫药瓶。
克莱尔眉头微皱，本能地感觉到一丝危险。
按理说，她身处伊莫斯之庇护之中，当下除非弥忒德尔出手，否则不可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她！
然而。
邦妮·惠灵顿拿出的药剂瓶，令克莱尔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
“克莱尔，当初你为救我而失去一条手臂，为了救你，我用掉了一瓶我们还不是海盗时，历尽艰险得到的巫药。”
邦妮·惠灵顿回忆往昔。
克莱尔也想起来了。
早年她、邦妮·惠灵顿，以及另外两名姐妹，一起从领主的城堡逃走，她们之所以能够成功，依靠的就是邦妮·惠灵顿所说的，她在领主城堡中无意获得的巫术道具。
后来，她们四人齐心协力，渐渐崭露头角，在邦妮·惠灵顿成为玫瑰女王的过程中，另外两人先后死去，克莱尔也失去手臂，那时，邦妮·惠灵顿拿出巫药，说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最后的好姐妹的命。
克莱尔喝下巫药后，果然保住性命，虽然失去了一条手臂，但在她需要的时候，随时都能召唤出一条巫术手臂！
邦妮·惠灵顿说，那是巫药的作用，极其珍贵，但为了救下克莱尔，她宁可舍弃巫药。
“你！当年那巫药有问题，我就知道！”克莱尔双眼充血：“你这个恶毒的、虚伪的女人！你所谓的珍贵的巫药，根本就是为了控制我，你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对吗？！”
邦妮·惠灵顿潸然落泪：“克莱尔，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不背叛我，我又怎么可能对你不利呢？我们是好姐妹啊！你现在，把那个与里拉尔联络的道具丢进云海里，我可以向你发誓，永远不会动用这里面的东西！”
“不要演了！你骗不了我！”
独臂女海盗嘶吼着向前。
“我太了解你了，邦妮！你是担心把你刻薄、多疑、自私的真面目露出来，被其他的兄弟姐妹看穿，被弥忒德尔大师看穿！”
邦妮·惠灵顿用眼角余光急忙扫过边上的海盗们。
他们的脸色确实不好看。
每个人，都疑虑重重。
不能让克莱尔继续说下去了！
邦妮·惠灵顿低吼一声：“这是你逼我的！”
啪！
巫药瓶，被狠狠摔碎在地上。
淡蓝色的药剂，迅速蒸发、消失。
正在悄然向着邦妮·惠灵顿靠近的克莱尔，顿时露出痛苦之色。
伊莫斯之庇护真的没能阻断这种来自她体内的伤害！
此刻，就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独臂女海盗的体内疯狂搅拌、揉搓。
五脏六腑，全部都动了位置！
“啊啊啊！去死吧！”
克莱尔忍不住痛叫出声，同时拼尽全力冲向邦妮·惠灵顿。
“啪、啪啪！”
不远处。
一阵掌声响起。
白虹微微侧头，对斯坦·法拉赫道：“很精彩啊，这个女人就是所谓的玫瑰女王？”
斯坦·法拉赫深深低头，恭敬回话：“是她，就是她下令争夺神秘道具，也是她当初派我攻击主人您的。”
“呵！台词功底太差，一听就很虚伪，这样子可不行。”
白虹抬脚上岸，在他身后，小缇香、埃斯尔、特莱博纳紧紧跟随，四指、挂毯负责将小船拖上岛，以免被风吹走。
斯坦·法拉赫飘着跟在白虹身边，不敢乱搭话。
特莱博纳用不屑的语气道：“玫瑰海盗也不过是一群以欺凌弱小为乐趣的恶棍，他们聚集在一起，当然只有虚伪，嘴上说着海盗的自由与情义，实质上他们所有的，不过是期盼着同伴虚弱，然后畅快分食同伴的残忍与暴虐！”
白虹深以为然地点头。
但岛上的海盗们可不能同意这样的意见。
更何况，他们之前就决定了要夺取“送上门”来的大船。
火枪都是准备好的！
唰！
两名海盗当即举枪：“大胆的小子……”
砰砰！
特莱博纳和埃斯尔同时收枪。
之前在剑辉城，星光号的炮都造了，顺带着造几支巫术手枪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手枪毕竟射程比较近，在海上的时候，埃斯尔依旧更愿意使用长弓。
此刻嘛，效果很好。
两个轻举妄动，看不清形势的海盗，仰面倒地，死得不能再死。
独臂女海盗的决死突击没能起到什么作用，已经跪倒在地，眼看要疼得满地打滚。
不过，赫卡利恩里拉尔利用她的目的也要达到了。
一个传送门，自独臂女海盗拿出的船只模型上，缓缓张开。
邦妮·惠灵顿抢过模型，回头见白虹好整以暇地施展巫术，虽然不知道白虹施展的会是什么，但她显然来不及加以阻止了。
既然两边都阻止不了！
呼！
邦妮·惠灵顿狠狠一投，支撑着传送门的船只模型，落向白虹，她自己则直接躲进难以动弹的弥忒德尔身后。
而传送门中，赫卡利恩里拉尔正探头出现，他很自信，直到看见白虹正和他面对面！
次级虚空信标。
附魔系的初级巫术。
一般用于防盗定位，是巫师们防备窃贼的手段。
赫卡利恩里拉尔几乎是一瞬间就辨认出了这个巫术。
对面那家伙往他赫卡利恩里拉尔脸上糊信标干什么！
下一刻，赫卡利恩里拉尔就知道是干什么了！
轰轰轰！
火炮齐鸣声，远远响起。
而后，一枚枚炮弹，撕破虚空，精准地撞在尚未跨出传送门的赫卡利恩里拉尔身上！
问：明知道岛上有敌人，为什么不用炮弹洗地？
答：炮弹砸了坏人无所谓，但伤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虽然这岛上没有花花草草，但还有一座石质圆拱门不是！
亲自上岛，为的就是丢信标！
再者说，云海上巫力必须省着用，能打准的，就没必要洗地嘛，太浪费了。
随着接连两道防护箭矢出现在白虹前方。
埃斯尔和特莱博纳施法完毕，这是他们第一个学会的初级巫术。
白虹一边带着众人离开原地，以免被从传送门那边跑出来的炮弹破片，打破了防护箭矢后伤到，一边对热衷于塑能系巫术的埃斯尔说道。
“不是我不喜欢塑能系巫术，你们看我平时很少用这个系别的巫术，但我们的大炮，说的宽泛一点，也是塑能系的嘛！不是不用，而是要用最节约的巫力消耗，达到最大的杀伤效果。”
众人一起点头。
白虹隐约间能听到传送门后，赫卡利恩里拉尔的咒骂声传来。
“效率，一定要关注效率！以更少的巫力，起到更显著的作用，这样就能让低级别的巫术做到更多的事情，同时也让更多天赋有限，难以掌握高级别巫术的人们，可以利用低级别巫术，改变自身的命运。”
这些日子以来，约贾德、特莱博纳等人，时常会问白虹一些，让他感到难以解答的问题。
比如要创造一个公平的世界，那么显然每个人都应该有公平学习巫术的机会，可是必须承认的是，人与人之间是有差别的，有的人就是很难掌握巫术，而大部分人，能够渡过学徒阶段，成为一名可以施展次级巫术的正式巫师，就是极限了，这样的情况下，该怎样追求公平？
巫术这种极致时，可以凭借一人之力，与一个城邦对抗的力量，强者掌握后，不愿意与其他人公平怎么办？
这可真是把白虹问住了。
前世，那个冲杀在前，时刻都在以求活为第一目标的白虹，哪有时间和闲情思考这些？
即便是在《无限灾变》出现前，那段尚且可称得上和平的生活中，白虹也不过是个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对这些看似“无病呻吟”的东西不感兴趣的普通人。
白虹想了很久，也只能想到怎样解决大部分人天赋普通的问题。
至于后面的问题，大约只能交给约贾德他们，自行探索了。
噗……
忽然，炮击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