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顾暮然的眼神就像是看仇敌一般，“千年前你就不曾放过我，你阻拦我往上晋升，我已经过的像个老鼠一样东躲XZ，你还想怎样，啊——”

他忽然抱住自己的头，蹲在地上，双手使劲抓向自己的头皮，那模样那姿态颇有一种要将自己的头发连带着头皮一起拽下来的感觉。

“你身上有什么禁制，我想你自己应该很清楚，你不用将罪名冠在我身上，我做过的事情不会否认，但是我没做过的事情，你也休要安在我身上。”

顾暮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千年前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莫不是还在装糊涂？崔氏一族赫赫战绩，最后差点灭族，原因为何？你难道不清楚吗？需要我将你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说一遍吗？”

她眼中散漫的神色渐渐被凌然的气势取代，明明声音还是那么大，明明一样的妆扮一样的语调，可……莫名给人一种高不可侵的感觉。

“顾姑娘……”老板娘这个时候想站起身阻止她要说的话，可是在触及到她的眉眼时，那些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在喉咙处转了一个弯，又被咽下去了。

“他们不肯配合我，他有赫赫战绩又如何？还不是早早就死了，那些名利都是浮云，生不带来是不带去的，要那些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平遥眼睛像是充血一般红，他说这些的时候，或许是因为疼痛神色都在颤，可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像是发狠一样怒吼，好像要将内心所有憋屈喊出胸腔一样。

“始皇看你父功绩显赫的份上，特允许他将一子送进宫内随皇子伴读，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被他送入皇宫的第三子会这般狼心狗肺，竟然伙同邪术师，将崔氏一族所有的气运为赌做引，将诅咒降于太子身上……”

平遥扶着一旁的椅凳，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他越疼，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凶狠，“太子又如何，天命所归又如何？还不是照样玩完，我要证明人定胜天……”

他说罢，场上传来一声嘁笑。

顾暮然眼神没有一丝温度看着他，“人定胜天？你拿全族人的气运作为引子下诅咒，就是想证明人定胜天？”

“你不惜牺牲全族人的性命，不过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被把这些说的这么正义，你配么？”

前世顾暮然未曾有机会见到平遥，而今这次直接接触，他的一言一行，都让顾暮然愤怒。

“说什么人定胜天？你看看你这副模样，狗见狗都嫌，你灵魂犹在，不知道你可曾瞧见过你身躯常跪崖边山洞赎罪的模样？”

平遥的身影有瞬间的僵硬，进而就是暴怒，可他身上现在实在是太疼了，疼到寸步难行，疼到他现在必须扶住凳子才看看站住，就算他想有什么举动，也是真的做不到，他怒目而斥，瞪着顾暮然。

“你住嘴——”

“让我住嘴，你有什么资格？龟缩这么久，数次改变容貌，不惜谋夺他人身体，借着他人的身份，你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这个世界上，你现在让我闭嘴，你真不配。”